第27章 第27章困局
“劳主公挂怀。项某并无家室，也没有婚约。”
“那你要抓紧了。”靳无双笑了笑，看向身旁的程扬道，“程扬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儿子都三岁了。”
项晚尘笑了笑，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如今靳无双问起来，他还是应道：“项某一定尽力。”
他看了看靳无双，调侃了一句：“主公也要以身作则啊。”
靳无双一时无言，确实，他还长了项晚尘五岁，如今不也是孑然一身。
“这么一说，好像已有很久没见过女人了。”
“主公一心为国，自然是好，但是俗话说‘成家立业’，大多是先成家后立业。主公也要早些后继有人啊。”年纪稍长的王将军劝了一句。
“王将军说的甚是。”靳无双应了一句。
“主公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们大伙给您瞧着。”
这对靳无双来说，当真是一个未知领域。
“这可把我问住了。”他难得的挠了挠头。
“都怪你们，以前在小舟去逛花街，也不带上主公。若是我大楚后继无人，你们可要负起责任来。”元朗打趣着几个年轻的将军。
“你怎么知道我没喊过主公？主公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你们说什么胡话呢！主公能看上那种地方的姑娘吗？主公肯定得配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也不一定就好，要我说，得要巾帼英雄才配得上主公！”
靳无双听着一群喝醉酒的男人七嘴八舌的给自己拉些不靠谱的红线，不禁抚了抚额。
他身边的项晚尘看了看他，笑道：“主公没有过心仪的女子吗？”
靳无双见他笑中有三分揶揄，心道：这小子也来笑话我。
他支着头看着项晚尘，项晚尘喝酒的时候，有种旁人没有的风度。
见靳无双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项晚尘问道：“主公喜欢看微臣饮酒？”
靳无双点了点头：“看你饮酒，彷佛天下事都不是事。”
他看着项晚尘，眼中满是欣赏。
项晚尘也不忸怩作态推脱其辞，靳无双说喜欢看他喝酒，他便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
“晚尘，你要是个女子就好了。”
鬼使神差的，靳无双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一出口，靳无双也觉得这话似有不妥，他只道自己是真的醉了。
不料，项晚尘并未觉得什么，反而道：“我这个名字，晚尘本不是这两个字，而是婉约的婉，沉鱼落雁的沉。”
“哦？”靳无双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娘怀我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怀的是女儿，名字都起好了，衣服袄子也做好了，结果生下来一看是个小子，只好改成了现在这两个字。我娘说我小时候用的被子，都是缝着小花的。”
靳无双被他逗乐了。
“我爹倒是开心坏了，我娘总说，我爹从小就把我当成他的玩伴。我三岁的时候，就带我去他们马场骑小马驹。”项晚尘止住了话头，再往后说，就有些沉重了，不适合今天的气氛。
“不过王老将军说的有道理，纵然主公现在不愿娶正妻，也是该有三两个侍妾开枝散叶了。”
靳无双叹了口气，神色突然沉了一沉，道：“先把南阳打下来。就算要纳妾，也要先去父母灵前拜过。”
项晚尘眼中掠过一丝忧色。
南阳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这一仗一打就打到了第二年。年关刚过，刘鹏远亲自挂帅，镇守南阳。然而，到了三月，齐州军北伐，南阳守军撤出楚州，调了大军往齐州去。南阳城一下子变成了一座空城。
楚军喜出望外，全军开拔，驻扎南阳。此时的南阳已在没有昔日的繁华都城景象，在中州统治的这些年里，南阳是楚州的一处要塞，是中州军在南方调转的一个中转站。中州军撤退后，将所有的工事能带的带走，带不走的全部烧毁，一点也没有留下。
对于驻扎南阳一事，项晚尘是提出了异议的。
他提出异议的原因是南阳的位置。
南阳除了南边的凤起镇是楚军的地盘，其他三面都是中州所辖。项晚尘认为全军驻扎南阳过于冒险。
但对于这支大半都是楚人的楚军而言，南阳的意义远远不止是战略意义，更重要的是一种象征。
最后在项晚尘三番五次阻拦下，靳无双留下了元朗一支军队驻守在凤起镇，剩余大军全部入驻了南阳。
然而，短短不到三天过去，刘鹏远就率军杀了回来。
他根本没有去齐州支援，一切都只是个骗局。
他让出南阳城，就是为了钓楚军这条大鱼。
而归家心切的楚人，真的上了钩。
刘鹏远也不攻城，他将南阳为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就心安理得的扎下了营来。
被断了粮草的楚军，在南阳城里，像是一只困兽。
楚军的中军帐，夜夜火光亮到深夜，几员大将日日在一起讨论对策。
到了第七天，一直沉默不语的项晚尘突然站了出来。
“项某有一招险棋，但是需要主公取舍。”
听他说话，争吵不休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如今的楚军里能有谁有破局之策，那只能是在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项晚尘。
项晚尘在众人的目光中面色平静的对着靳无双跪了下去：“南阳东南边，有一条小路可以绕道去瀛洲，请主公给我五千人，再给我一匹全军最快的马，我冒充您，从东南杀出重围。皇帝此次给中州军下了军令，谁人能得到主公的人头，赏良田千亩，黄金百两，哪支队伍能擒杀主公，队中人人皆晋一级。此次敌军是五军临时拼凑的联合军，本就军心不齐，若我能杀出重围去，他们几支军队必然都会举全军之力相追，那时，行动最缓慢的后军和辎重营，就会把屁股露在你们面前。”
众人沉默了。
过了片刻，靳无双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按照军报来看，东南边山多树多，瘴气蛇虫最多，所以中州军中没人愿意去守，是整个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给我五千不怕死的壮士，趁夜出逃，我有六成把握。”
靳无双点头，然后他对着军中道：“肖翟，我命你冒充我，带五千人从东南杀出去。军师留在中军坐阵。”
项晚尘苦笑了笑，他似乎料到了靳无双不会同意他以身涉险。
“我和主公差不多高，虽然瘦些，但可以靠铠甲撑起来。这条往瀛洲去的小路十分隐蔽，我也是少年时跟着商队走过一年才能记得路。而且，此计最重要的是，这个替身绝不能被杀或者被擒，否则万事休矣。论刀剑功夫，项某确实不能和列位将军相比，但若论骑马逃跑，各位却比不过我。”
他说的这倒是真的，项晚尘家里就是马场的，三岁就长在马背上，马术在整个军中都是翘楚。
整个中帐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最后，靳无双下了军令：“各营抽调人手，家中无老人，不是独子的，抽调五千人手。另外，我的亲兵营，全部给你。付兰庆，周北河，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跟在军师身边，寸步不许离开。”
他身后两个男人应声走到了项晚尘身后。
这是靳无双手底下功夫最好的两个亲卫。
说完这些，靳无双与项晚尘对视一眼，他走到项晚尘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活着等我。”
“微臣，领命。”项晚尘长拜道。
是夜，临近破晓，楚王帅前锋营突围，从东南山陵杀出一条血路，中州军各部骑兵和精锐尽数出动追击，誓要拿下楚王人头。
楚州，五里坡，日头西落。
“北河，那里有间破庙，我们躲一躲。”项晚尘搀扶着周北河躲进了一座破庙。
这场突围死伤惨重，过了女萝岭，项晚尘命前锋营尚存的几百人往瀛洲去，绕道和青山渡的援军会合。他自己则带着靳无双的五十亲兵走了更难走的山路往凤起镇去。
这样的山路敌军大军难以追击，但是也确实如他所料，敌军根本没有去追前锋营残军，上万人追着他进了瘴气缭绕的西霄山。
项晚尘虽然对西霄山的山路十分熟悉，奈何敌军太多了，一路上，他们接连碰到三四波敌人，整个亲兵营几乎全军覆没，付兰庆为了给他们断后也留在了山里，凶多吉少。
如今整支队伍，只剩下项晚尘和周北河两人，周北河腹下挨了一刀，右腿又受了伤，一跛一跛的。
项晚尘将身边传递信号的烟火放了出去，今日大战，山林间到处都是信号弹，也不知有没有楚军看得到他的信号。
他转身走进了破庙，为周北河包扎了伤势。
周北河伤得很重，但以一敌百，能到这样的地步，还护着项晚尘毫发无损，不愧是楚军里数一数二的护卫。
项晚尘看了看破庙支离破碎的庙门，如释重负的笑道：“此处离南阳已有八十多里，一路上我们碰到了刘鹏远、晋北言、刘征的精锐，看来此计多半是成了。”
他将脸上那张□□撕了下来，那面具是军中的工尹给他做的，细看起来没有表情，十分的假，但是远看却与靳无双有七八分相似。配上项晚尘早年在勾栏中学的口技，声音形貌俱备，也难怪敌军上当。
他将那身厚重的铠甲也脱了下来，靠在石阶上，舒了一口气，望着天边被夕阳染的血红的层云，像盖在青色远山上的薄衿。
项晚尘看着宁静而壮阔的天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勾起一个笑，道：“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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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抓紧了。”靳无双笑了笑，看向身旁的程扬道，“程扬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儿子都三岁了。”
项晚尘笑了笑，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如今靳无双问起来，他还是应道：“项某一定尽力。”
他看了看靳无双，调侃了一句：“主公也要以身作则啊。”
靳无双一时无言，确实，他还长了项晚尘五岁，如今不也是孑然一身。
“这么一说，好像已有很久没见过女人了。”
“主公一心为国，自然是好，但是俗话说‘成家立业’，大多是先成家后立业。主公也要早些后继有人啊。”年纪稍长的王将军劝了一句。
“王将军说的甚是。”靳无双应了一句。
“主公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们大伙给您瞧着。”
这对靳无双来说，当真是一个未知领域。
“这可把我问住了。”他难得的挠了挠头。
“都怪你们，以前在小舟去逛花街，也不带上主公。若是我大楚后继无人，你们可要负起责任来。”元朗打趣着几个年轻的将军。
“你怎么知道我没喊过主公？主公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你们说什么胡话呢！主公能看上那种地方的姑娘吗？主公肯定得配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也不一定就好，要我说，得要巾帼英雄才配得上主公！”
靳无双听着一群喝醉酒的男人七嘴八舌的给自己拉些不靠谱的红线，不禁抚了抚额。
他身边的项晚尘看了看他，笑道：“主公没有过心仪的女子吗？”
靳无双见他笑中有三分揶揄，心道：这小子也来笑话我。
他支着头看着项晚尘，项晚尘喝酒的时候，有种旁人没有的风度。
见靳无双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项晚尘问道：“主公喜欢看微臣饮酒？”
靳无双点了点头：“看你饮酒，彷佛天下事都不是事。”
他看着项晚尘，眼中满是欣赏。
项晚尘也不忸怩作态推脱其辞，靳无双说喜欢看他喝酒，他便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
“晚尘，你要是个女子就好了。”
鬼使神差的，靳无双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一出口，靳无双也觉得这话似有不妥，他只道自己是真的醉了。
不料，项晚尘并未觉得什么，反而道：“我这个名字，晚尘本不是这两个字，而是婉约的婉，沉鱼落雁的沉。”
“哦？”靳无双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娘怀我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怀的是女儿，名字都起好了，衣服袄子也做好了，结果生下来一看是个小子，只好改成了现在这两个字。我娘说我小时候用的被子，都是缝着小花的。”
靳无双被他逗乐了。
“我爹倒是开心坏了，我娘总说，我爹从小就把我当成他的玩伴。我三岁的时候，就带我去他们马场骑小马驹。”项晚尘止住了话头，再往后说，就有些沉重了，不适合今天的气氛。
“不过王老将军说的有道理，纵然主公现在不愿娶正妻，也是该有三两个侍妾开枝散叶了。”
靳无双叹了口气，神色突然沉了一沉，道：“先把南阳打下来。就算要纳妾，也要先去父母灵前拜过。”
项晚尘眼中掠过一丝忧色。
南阳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这一仗一打就打到了第二年。年关刚过，刘鹏远亲自挂帅，镇守南阳。然而，到了三月，齐州军北伐，南阳守军撤出楚州，调了大军往齐州去。南阳城一下子变成了一座空城。
楚军喜出望外，全军开拔，驻扎南阳。此时的南阳已在没有昔日的繁华都城景象，在中州统治的这些年里，南阳是楚州的一处要塞，是中州军在南方调转的一个中转站。中州军撤退后，将所有的工事能带的带走，带不走的全部烧毁，一点也没有留下。
对于驻扎南阳一事，项晚尘是提出了异议的。
他提出异议的原因是南阳的位置。
南阳除了南边的凤起镇是楚军的地盘，其他三面都是中州所辖。项晚尘认为全军驻扎南阳过于冒险。
但对于这支大半都是楚人的楚军而言，南阳的意义远远不止是战略意义，更重要的是一种象征。
最后在项晚尘三番五次阻拦下，靳无双留下了元朗一支军队驻守在凤起镇，剩余大军全部入驻了南阳。
然而，短短不到三天过去，刘鹏远就率军杀了回来。
他根本没有去齐州支援，一切都只是个骗局。
他让出南阳城，就是为了钓楚军这条大鱼。
而归家心切的楚人，真的上了钩。
刘鹏远也不攻城，他将南阳为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就心安理得的扎下了营来。
被断了粮草的楚军，在南阳城里，像是一只困兽。
楚军的中军帐，夜夜火光亮到深夜，几员大将日日在一起讨论对策。
到了第七天，一直沉默不语的项晚尘突然站了出来。
“项某有一招险棋，但是需要主公取舍。”
听他说话，争吵不休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如今的楚军里能有谁有破局之策，那只能是在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项晚尘。
项晚尘在众人的目光中面色平静的对着靳无双跪了下去：“南阳东南边，有一条小路可以绕道去瀛洲，请主公给我五千人，再给我一匹全军最快的马，我冒充您，从东南杀出重围。皇帝此次给中州军下了军令，谁人能得到主公的人头，赏良田千亩，黄金百两，哪支队伍能擒杀主公，队中人人皆晋一级。此次敌军是五军临时拼凑的联合军，本就军心不齐，若我能杀出重围去，他们几支军队必然都会举全军之力相追，那时，行动最缓慢的后军和辎重营，就会把屁股露在你们面前。”
众人沉默了。
过了片刻，靳无双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按照军报来看，东南边山多树多，瘴气蛇虫最多，所以中州军中没人愿意去守，是整个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给我五千不怕死的壮士，趁夜出逃，我有六成把握。”
靳无双点头，然后他对着军中道：“肖翟，我命你冒充我，带五千人从东南杀出去。军师留在中军坐阵。”
项晚尘苦笑了笑，他似乎料到了靳无双不会同意他以身涉险。
“我和主公差不多高，虽然瘦些，但可以靠铠甲撑起来。这条往瀛洲去的小路十分隐蔽，我也是少年时跟着商队走过一年才能记得路。而且，此计最重要的是，这个替身绝不能被杀或者被擒，否则万事休矣。论刀剑功夫，项某确实不能和列位将军相比，但若论骑马逃跑，各位却比不过我。”
他说的这倒是真的，项晚尘家里就是马场的，三岁就长在马背上，马术在整个军中都是翘楚。
整个中帐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最后，靳无双下了军令：“各营抽调人手，家中无老人，不是独子的，抽调五千人手。另外，我的亲兵营，全部给你。付兰庆，周北河，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跟在军师身边，寸步不许离开。”
他身后两个男人应声走到了项晚尘身后。
这是靳无双手底下功夫最好的两个亲卫。
说完这些，靳无双与项晚尘对视一眼，他走到项晚尘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活着等我。”
“微臣，领命。”项晚尘长拜道。
是夜，临近破晓，楚王帅前锋营突围，从东南山陵杀出一条血路，中州军各部骑兵和精锐尽数出动追击，誓要拿下楚王人头。
楚州，五里坡，日头西落。
“北河，那里有间破庙，我们躲一躲。”项晚尘搀扶着周北河躲进了一座破庙。
这场突围死伤惨重，过了女萝岭，项晚尘命前锋营尚存的几百人往瀛洲去，绕道和青山渡的援军会合。他自己则带着靳无双的五十亲兵走了更难走的山路往凤起镇去。
这样的山路敌军大军难以追击，但是也确实如他所料，敌军根本没有去追前锋营残军，上万人追着他进了瘴气缭绕的西霄山。
项晚尘虽然对西霄山的山路十分熟悉，奈何敌军太多了，一路上，他们接连碰到三四波敌人，整个亲兵营几乎全军覆没，付兰庆为了给他们断后也留在了山里，凶多吉少。
如今整支队伍，只剩下项晚尘和周北河两人，周北河腹下挨了一刀，右腿又受了伤，一跛一跛的。
项晚尘将身边传递信号的烟火放了出去，今日大战，山林间到处都是信号弹，也不知有没有楚军看得到他的信号。
他转身走进了破庙，为周北河包扎了伤势。
周北河伤得很重，但以一敌百，能到这样的地步，还护着项晚尘毫发无损，不愧是楚军里数一数二的护卫。
项晚尘看了看破庙支离破碎的庙门，如释重负的笑道：“此处离南阳已有八十多里，一路上我们碰到了刘鹏远、晋北言、刘征的精锐，看来此计多半是成了。”
他将脸上那张□□撕了下来，那面具是军中的工尹给他做的，细看起来没有表情，十分的假，但是远看却与靳无双有七八分相似。配上项晚尘早年在勾栏中学的口技，声音形貌俱备，也难怪敌军上当。
他将那身厚重的铠甲也脱了下来，靠在石阶上，舒了一口气，望着天边被夕阳染的血红的层云，像盖在青色远山上的薄衿。
项晚尘看着宁静而壮阔的天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勾起一个笑，道：“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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