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七殿主_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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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89章七殿主

  “把你的旌券给我一下。”无情殿主看了我半晌,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我有些意外,连忙从腰间取出旌券放在桌上,顺带瞥了一眼我的旌券。

  这一眼间,我大吃一惊。

  旌券的数字竟然变成了紫色的1131。

  难道只是打赢了一个元浩,就能上升这么多排名?这样看来,我魔界是人才凋敝前途堪忧啊。

  无情殿主扫了一眼我的神色,取过我的旌券,提笔将旌券上的数字誊写到我的案卷上,道:“为什么不去上课?”

  “……太无聊了。”

  “无聊?因为枯燥吗?”

  我摇了摇头:“太简单了。”

  无情殿主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讶异。

  “有多简单?”

  “一看就会了。”

  无情殿主顿了顿:“所有科目吗?”

  “……除了料理课。”

  “料理课怎么?”

  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料理课怎么看也看不懂,还不如不看。”

  无情殿主怔了怔,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又看着我问:“项晚尘,你不是想留在无情殿吗?”

  我点了点头。

  “我允了。”

  我喜出望外。

  “但你不能做个洒扫。”

  无情殿主从站起身来,踱过案几,行到我面前,将我的旌券递还给了我。

  我接过来收回腰间,然后我听到无情殿主温和的声音:“我想收你为义女,你意下如何?”

  我的手僵在了腰间。

  “你不是不喜欢上课吗?以后不用上课了,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经历了一百五十年的孤儿生活后,我终于有了爹,虽然不是亲生的。

  我心里既喜且忧。

  喜的是再也不用上课了,忧的是无情殿主看起来不比先生们好对付多少。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得搬去中信宫住了。

  所以此刻的我正在回寝室收拾家当的路上。

  出乎我意料的是,傅银筝居然在寝室。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在等人。我留意了一下,她身上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伤。看来无情殿主说赛场下面有魔阵保护是真的。

  傅银筝看到我,没有意外,只是平静地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被她盯得有点紧张,于是抓了抓头:“我……我来拿东西。”

  我弯下身开始收拾。

  “你要搬走了?”傅银筝问道,声音平静得吓人。

  “殿主让我搬去中信宫。”听到她和我说话,我立即停下了手上动作,站直了看着她,“那个,你的伤好了吗?”

  傅银筝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我没事。”

  我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我……我不知道赛场下面有魔阵保护,以为他要杀你。影响你的比试了,对不起。”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傅银筝有种要发作的危险气息,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是先作小伏低地道歉准没错。

  傅银筝没有说话。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她亦看着我,像是恼怒,又像是失望。

  我被她看得有些心惊肉跳,连忙收回了目光,俯下身继续收拾着东西。

  虽然蹲着身,我却能感觉到傅银针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如芒在背。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问道:“为什么?”

  我手上动作一滞。

  “项晚尘,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回过身,半蹲着抬头望向她。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用一种看渣男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瞒我?你明明那么强,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

  “我没有瞒你啊,我哪里强了……”

  傅银筝自嘲一笑,打断了我的话:“呵呵,赛场的魔阵连先生都奈何不了却被你毁得渣渣都不剩,还不强吗?”

  她两步走到我身边,从我腰间取出了我的旌券,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枉我一直以为你是八十多万名的废柴,还天天敦促你去上课,你哪里用得着上课?1131,你知道闻升先生是多少吗?一千三百多!整个无情殿能强过你的恐怕就只有无情殿主了!”

  说完,她将我的旌券重重地甩在了我身上。我双手接着我的旌券,有些愕然。

  “闻升先生……是谁?”我话到半截,被傅银筝铁黑的脸色吓得把最后两个字咽回了肚里。

  傅银筝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好气又好笑地怒道:“实战课的先生!他给你上了四十多年的课,你就算再离谱至少也把他的名字记住吧。”

  她像往常一样数落起我来,数落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她看着我皱了皱眉,满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骗我?项晚尘,你我同寝六十年,是同吃同住了六十年。我无父无母,便把你当作最亲近的家人,可是你呢?你居然同我演了六十年‘大智若愚’的戏码。你可有一刻把我当作自己人过?”

  她说到后面,泪水终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在我面前哭,登时傻了眼,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递给她。

  熟料她抬手狠狠打落了我手里的帕子,我没想到她竟有这么大的力气,被她推了一个趔趄,待我站稳,只看到她哭跑出房间的背影。

  “银筝!……”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力地叹了口气。

  完全被我搞砸了。

  和傅银筝“决裂”后,我搬进了中信宫,从此鲜有机会能见到学府的同砚,所以一直也没有机会跟她道歉。

  没过多久,这件事就被我抛诸脑后了。

  因为太忙了。

  无情殿主是个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的大忙人。

  自从有了这样一个上司,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学府里混吃等死的生活。

  我宁愿上学。

  于是我找了个机会委婉地向我的义父表达了打工人的不满。

  “义父,我还有五十年才毕业,您这样使唤我,算不算雇佣童工?”

  义父看着我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你哪里像童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打量了下自己:“胸。”

  义父收回了目光:“作为一个医师,也作为你的义父,我劝你还是不要对你的胸部发育抱有太多的期望。”

  “为什么?”

  他拍了拍我的肩:“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言罢,他那双幽蓝的眸子深深地看向了我,满眼都写着“节哀”。

  没过多久,我罢工的念头彻底变成了奢望。

  因为魔界发生了地震。

  地震发生在魔界东边的虚海里,虚海人迹罕至,因此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但地震明显破坏了虚海的生态平衡。

  虚海里大量的腾蛇飞上天空,向西迁徙。腾蛇的羽翼上落下无数带着虚海诅咒的孢子,沾染了这些孢子的魔很快便被诅咒侵蚀,又传染给其他的魔。尽管龙骑军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满天乱窜的腾蛇,瘟疫却还是蔓延了开来。

  疫情来势汹汹,无情殿驭衡阁里所有的医师都被派了出去,学府也放了课,先生们带着成年的学子们去了各个城镇帮忙抗疫。

  连义父自己都感慨,无情殿从来没有这么忙过。

  义父在他自己的药房里鼓捣了一个月,研究这种诅咒的解法。

  而我,则在门口守了他一个月。

  这一个月间,我为他上山下海,只要是他能想得到的药材,我都想办法给他弄来。

  到了第三十一天,义父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从他的药房里走了出来。他一身疲惫,像是随时都要因为睡眠不足而猝死过去,但他幽蓝的眼睛却清澈明亮,熠熠生辉,满眼都是欣喜和兴奋。

  “晚尘,带上殿里所有的乾坤袋,随我去一趟相思殿。”看到我,义父立即吩咐。

  我有些惊讶。

  “我找到抑制虚海诅咒的东西了。”他将右手摊开,我发现他的手心里有一只透明的小瓶,里面灌满了红色的粘稠液体。

  义父看着那只小瓶道:“熔火里萃取出的纯火可以消杀诅咒。我们要到烈焰山去取熔岩之心。”

  我犹豫了:“熔岩之心大部分都在啸月窟里,那附近是炎狼的地盘,炎狼战力很强,而且成群结队。若是在那里耽搁久了,我们两人只怕挡不住炎狼的攻击。”

  义父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先去相思殿搬救兵。”

  我顿了顿,内心里有些发怵。

  相思殿主莫相思是魔君莫逍遥的儿子,魔界战力第二,仅次于他老爹魔君殿下,手里掌管着魔界三军,找他要人自是没错。只是魔界七殿中,我们无情殿实力最弱,一向不受人待见,而莫相思又是七殿主中战力最强的殿主,自然更瞧不起无情殿。

  最重要的是,上个月我去百香谷替义父寻找药材的时候曾被他的手下阻拦过,一番交涉无果后,我无奈之下打断了几个人的腿。

  义父一眼看出了我的担忧,宽慰我道:“兹事体大,事关整个魔界安危,莫相思不会枉顾大局。”

  我点了点头,既然义父这么说,想来不会有大问题。

  无情殿离相思殿相隔甚远,再怎么赶路也须得至少一日的路程。

  路上义父对我叮嘱起来:“千万不要提上个月你去过百香谷的事。”

  我点点头。

  “还有,一定不要叫他‘相思殿主’,直接称呼‘殿主’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问道:“为什么?”

  义父的脸黑了一黑:“他不太喜欢他的名字。”

  我忖了一忖,虽则我从未见过相思殿主的真容,但是从各种传闻和记录中来看,他应当是个高大勇武的青年才俊,他不喜欢莫相思这个风花雪月的名字,倒也在情理之中。

  “义父,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嗯?”

  “无情殿,相思殿这些名字是谁起的?莫相思统管三军,怎么看也和相思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吧。要说的话,还不如叫修罗殿贴切点。还有我们无情殿,为什么要叫无情呢?无情殿掌管民生,明明是七魔殿里最有情的一座殿啊。”

  义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眼中掠过一抹敬畏,道:“魔界七殿的名字都是当年的魔君赐下的,也就是如今的魔神,九歌陛下。我本名叫花谨修,升为殿主后,魔君赐了我无情这个名字,所以便随着无情殿改名叫花无情了。”

  “相思殿主也是如此吗?”

  义父点了点头。

  我心中了然:难怪相思殿主不喜这个名字,却又不能改名。魔神陛下在魔界的威望就连我这个常年旷课的差生都能耳濡目染地感受到,他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魔神大人起这些殿名,有什么讲究吗?”我生出几分好奇。

  义父摇了摇头:“魔神陛下的心思,不是我们可以揣摸的。但是,从前听极乐殿主提过,魔神陛下赐名,常常是依据自己当时的心情取的。”

  “什么叫自己当时的心情?他当时心中无情,便赐义父你个名字叫无情吗?”

  “约莫是这个意思。”义父也有些拿不准。

  “我听说相思殿建成后三千多年就成立了无情殿,这么看来,魔神大人倒是有些喜怒无常啊。”

  义父怔了一怔,对我露出了一个神色复杂的笑容:“敢这样妄议魔神陛下的,项晚尘,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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