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_穿成炮灰后我成了综艺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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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算了不离了凑合过吧。

  剧组。

  室内影棚的温度高达三十度,人一多,二氧化碳浓度飙升,影棚里闷热的令人一度无法呼吸。

  这种情况下还不能开空调,否则会破坏某些特制道具的质感。

  “OK,过!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场次。”

  终于,丁导一声喊,一直紧绷着身子和江照黎对戏的安饶瞬间放松。

  助理拿着一沓文件走过来,将文件最上层的证件复印件递给丁导:“导演您看下,这个证件好像……”

  安饶撩开厚重的衣摆坐到一旁休息,文钰忙端来冰镇橘子汁,举着小电扇对着他吹。

  “谢谢。”安饶接过小电扇,扯开衣襟往衣服里面吹。

  夹带热意的风吹过胸膛,勉强缓解了些闷热。

  “啪!”兀然的,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电扇,另一只手捂住安饶隐隐暴露的胸前春色。

  楚观南长长倾吐口气,在安饶身边坐下,声音低沉:“不是说过,不能露给别人看。”

  “可是太热了。”安饶抓起编织长马尾辫举过头顶,给燥热的后颈散散温度。

  楚观南将小电扇档位开大一点,举过安饶头顶:“这样呢。”

  “好一点了。”安饶舒展开身体,脑袋靠在楚观南肩头,翕了眼睛,脑袋放空恢复精神。

  “明天是平安夜。”楚观南忽然没头没尾来了句。

  “嗯,然后呢。”

  “我在餐厅订了位子,赏脸共进晚餐?”

  安饶睫毛颤了颤:“可以带猫么?南南独自在家太可怜了。”

  “我包场了,你说了算。”

  安饶缓缓睁开眼睛,顺着楚观南的脖颈看上去。

  虽然以前有注意到他的左耳耳廓上戴了一颗小小的耳钉,从来没问过。

  “你的耳钉呢。”

  “拍戏不让戴,摘了。”

  安饶抬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只小小的耳洞:“我好像只见你戴过五芒星耳钉,是很重要的人送你的?”

  打听打听,说不定是前男友白月光送的呢。

  这么想着,心里酸溜溜的。

  “是妈妈的遗物。”

  “噗啪。”小泡泡在空气中破掉。

  安饶紧贴着楚观南的臂膀,眼睛在微笑,像投在水面的月亮,明亮温柔,波光粼粼。

  原来是妈妈的遗物。

  楚观南真的是个很孝顺的孩子。

  楚观南握住安饶的手,手指在他掌心沿着那条所谓的姻缘线,清晰描摹:“你和妈妈,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重要且不可替代的。”

  他低下头,虔诚轻吻那只细白的手:“妈妈已经离开,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只剩你。”

  安饶心头一酸,随即暖流涌上。

  依稀记得,当年楚观南的母亲去世时,在娱乐圈引起巨大轰动,不管追星不追星的都有所耳闻。

  在她去世前一个月最后一次出现在媒体镜头中时,已值癌症晚期,整个人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但天生的善良温婉使她即便面对记者的明嘲暗讽也依然温柔的微笑着。

  还算有良知的记者问她,现在的心愿是什么。

  她轻笑:“可能我有点贪心,我希望,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钟也好,想再重回舞台。还有,希望我儿子,不要步入我的后尘,希望他是幸运的,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携手走到生命尽头。”

  可就是这样善良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被媒体无情消费。

  美丽的舞台剧女演员,和楚观南七八分相像。

  可就是这样的美貌与才情,造就了她悲惨的一生。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心愿终归是实现了。

  她的儿子,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精神寄托,在她期冀的领域里发光发热,身边依偎着想要携手共老去的爱人。

  “好了各位,休息时间结束,大家辛苦一下,准备下一场。”丁锡一嗓门打断了安饶的思绪。

  趁人不注意,他在楚观南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老公,辛苦了。”

  楚观南却不满足,拉着安饶躲到墙角,一抬手,宽大的戏服挡住两人。

  一片忙碌中,这边安静的恍若隔世。

  只有唇齿纠缠发出的细腻水声。

  和不断深入时灵魂的呐喊。

  本来以为亲两下得了,结果楚观南见安饶没推诿,愈发嚣张,甚至于工作人员擦着两人路过时他也不懂收敛。

  “安老师?咦安老师人呢?”化妆师找了一圈没看到安饶。

  这一声喊,所有人都瞬时探过脑袋寻找安饶的身影。

  听到自己的名字,安饶身子一颤,抵住楚观南的胸膛把他使劲往后推。

  他使劲一抹嘴,吊着眼梢怒瞪他:“在外面也不懂得收敛?”

  楚观南笑笑:“提前练习一下。”

  不知道他又在找什么借口,安饶没再理他,举起手对化妆师道:“我在这儿。”

  补好了妆,整理好道具服装,丁导开始给演员们说戏:

  “接下来一场戏是个大工程,侍卫和皇帝互表心意后,气氛使然的床戏,现在咱们要清场,只留摄影师,其他人先暂时回去休息。”

  安饶:?

  忽然想起来,是有段床戏的,但剧本里写得很隐晦,当时安饶想着拍摄时应该也是几个借位镜头一笔带过吧,毕竟太露骨不好过审。

  但如果只是单单几个借位镜头,有必要清场?

  工作人员收拾了东西,陆陆续续离开。

  最后影棚内只剩三四个摄像外加导演。

  丁导往道具床上一坐,沉思片刻:“我本来想让二位先单独相处下联络联络感情找找感觉,但考虑到二位结婚也半年多了,这道程序是不是可以省略?”

  安饶觉得导演是行家,就按照他的想法来。

  但是楚观南:“最好不省略,先利用相处调动下情绪,饶饶之前没拍过电影,我们慢慢来。”

  说完,看向安饶:“你觉得呢。”

  “你都这么说了,我的意见还有参考性么。”安饶哂笑。

  楚观南是圈中大神,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丁锡点点头:“那行,我们这就撤了工作人员,二位先调动下情绪,差不多了就叫我们。”

  他随手掏出烟,对剩下几个摄影一招手。

  人员撤走,偌大影棚只剩安饶和楚观南。

  安饶实在热得慌,敞开领口用手扇着风:“想怎么调动情绪。”

  楚观南却固执地捂住他的胸口,凑近他的脸:“这段床戏需要脱上半身,但我不想你的身体给别人看,拍戏也不行。”

  “你可以和导演商量商量这段删了。”

  楚观南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唇角含笑,嘴唇擦蹭过他的耳垂,激起一片红粉。

  他感受到原本微凉的耳垂一点点变烫。

  “我说过吧,我占有欲很强,是我的,我不给任何人看。”

  安饶揉揉红到发烫的耳垂,语气弱了些:“可是想赚这份儿钱,就得有这个觉悟。”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但如果中途发生任何意外,我会要求中止拍摄。”楚观南的语气很温柔,但字里行间是不容反驳的坚决,“有点担心,可以安慰我一下么。”

  “怎么安慰?”

  楚观南闭上眼睛,脸颊凑到安饶唇边。

  “笨蛋。”安饶轻轻啄了下他的脸颊。

  酝酿了许久,两人把导演叫了回来。

  楚观南又强调一遍:“丁导,出于个人意愿,我希望不要让饶饶露太多,到肩膀就可以,并且希望您给我随时叫停的权力。”

  丁导清了清嗓子,心中暗笑。

  楚老师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安饶身上了,自己哪敢不给他这个权力,给人惹不开心了带着老婆一起拍屁股走人咋办。

  他比了个「OK」的手势:“但是楚老师,作为导演,我有自己的见解和审美,实在有分歧大家商量着来,没问题吧。”

  楚观南面容紧绷,冷若冰霜。

  他看了眼安饶,见他也是冷着张脸,看起来不太开心,似乎有点不满自己管涉太多。

  “生气了?”楚观南小声问道。

  “有一点。”

  楚观南嘴唇紧抿,绷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那,只要你不同意,我绝不叫停。”

  安饶瞥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丁锡猛男落泪:我费尽口舌说了这么多,不如安饶一个脸色。

  几人站好位,丁锡又顺了遍剧情,场记板一敲,拍摄开始。

  开始的镜头,窗外是风雨大作,屋内昏暗一片。

  身穿黑金长袍的皇帝坐在椅子上,表情严峻,旁边站着男扮女装秘密败露的侍卫,两人气氛一度僵持,皇帝攥紧茶杯,手背暴起青筋:

  “你做这么多,到底有何目的。”

  接下来的剧情,安饶和楚观南早就在家预演过,算是轻车熟路。

  安饶回忆着动作和台词,俯身吻住楚观南。

  一般吻戏,不会伸舌头的。

  但是紧闭的嘴唇,好像有柔软的温热在尝试着往里顶。

  安饶吓了一跳,马上稳住情绪。

  他悄悄张开一点唇缝,对面便放肆抵进来。

  安饶用牙齿一咬,舌尖推搡着,暗暗警告楚观南现在是在拍戏,要他别这么猖狂。

  丁锡望着镜头,浑身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却紧张的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

  这个镜头实在太唯美了!

  果然演员的颜值是大杀器,再配上如此动情的演技,看的他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跑回家抱着娇妻温存一下。

  他都舍不得喊停,越看越上瘾。

  安饶倒有些急了。

  都这么久了,大脑快缺氧了,怎么还不喊停?导演不喊停,他就得继续硬着头皮亲。

  嘴唇被嘬的又麻又疼。

  身后忽然多了两只大手,将自己牢牢禁锢在怀里。

  剧本上没有这个动作,应该是楚观南即兴发挥。

  但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看足了戏,丁锡终于一拍桌子:“OK!过!”

  安饶立马往后退,但又被巨大的力量拉回去。

  楚观南当然知道有外人在场,也不是不懂收敛的,但没抱够,给人放腿上,问丁导:

  “刚才那段您觉得可以么。”

  丁导挠头:“我觉得挺好的啊。”

  “如果有需要改善的细节,我们可以再来一遍。”

  安饶:楚!观!南!别以为你在假公济私我不知道!

  丁导笑呵呵:“吻戏比较追求当时瞬间爆发的情绪,再来一遍未必……”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楚观南的眼神好吓人。

  让他联想到了电视剧中阴晴不定、杀人如麻的邪恶大反派。

  场子清得七七八八,按照剧情,楚观南也要开始脱衣服了。

  他脱自己的衣服倒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但轮到安饶,刚脱了外衣还穿着亵衣呢,楚观南站起身挡住安饶,低声道:“只露肩膀就可以。”

  安饶点头,刚拉下来一点衣襟,肩膀只露了两指宽。

  楚观南给拉上去一点:“露太多了。”

  安饶冒火,咬牙切齿问道:“你还想拍么?你要实在看不惯,申请换人。”

  楚观南凝望着他,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这是安饶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他说话。

  忽然心虚,他移开了视线。

  “对不起。”

  安饶做了个深呼吸,对丁锡道:“导演可以开始了。”

  衔接上面剧情,皇帝和侍卫一番耳鬓厮磨之后,靠上了龙榻,侍卫主动推搡着将皇帝按在榻上,唇齿纠缠间气息不稳,得了空就忙着脱衣服。

  安饶抬手摘下发带,墨玉般长发倾泻而下,挡住几分肩膀。

  他俯视着楚观南,眼中是毫无表演痕迹的深情。

  狂风暴雨般的吻密集落下,沾过的皮肤迅速激起涟漪,染上暧昧的粉色。

  丁锡凝视着镜头,瞳孔微颤。

  这他妈,说是一个新人演出来的恐怕没人信吧。

  不得不说天赋流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他甚至已经预想到片子上映后场场爆满的盛况。

  如果窄电审核不难为他们的话。

  摄影师们瞧着榻上二人翻云覆雨,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难怪楚观南要求这么多,这种尤物,谁愿意让别人看啊。

  楚观南也不着痕迹挡着安饶的肩膀,用迫不及待的动作掩饰内心的不情不愿,能遮一点是一点吧,他已经不敢再和安饶对着干。

  “好,过!”丁锡喊停。

  安饶双手撑着楚观南的胸膛直起上身。

  楚观南的表情一片淡漠,刚和安饶对上视线,又火速移开。

  看得出他不开心了。

  安饶沉思片刻,忽然转头对丁锡道:“丁导,我觉得刚才这条有个地方没处理好,可以再来一遍么?”

  “可以。”

  听到这话,楚观南蓦地抬眼。

  嘴角抑制不住漫上一丝浅笑。

  果然,老婆还是很在乎他的感受。

  12月23日,平安夜。

  对于忙着赶档期的剧组来说,当天的工作和平日没差,好在没有夜场戏,下午五点左右,拍完了当日最后一条剧情,便结束了所有工作。

  给安饶拆完头发,已经晚上七点多。

  出门后,安饶看见楚观南已经换好了衣服,怀里抱着小猫南南,有一搭没一搭帮孩子顺着毛。

  “哎呦我们南南宝宝,几天不见长大了呢。”安饶抱起他的小可爱蹭蹭脸蛋。

  小猫咪爪子勾着安饶的衣服,嘴里喵喵叫个不停,好像在说:

  “你不爱我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看我。”

  冬天发毛发得厉害,小胖猫现在宛若一个毛球,小短腿被厚密的绒毛遮住看不见,像一只只有眼睛的毛茸茸小精灵。

  “哇!安老师你的猫也太可爱了吧。”化妆师摩拳擦掌,小心翼翼摸了下南南的小脑袋。

  热情南南扒住化妆师的手,凑过去好奇嗅了嗅。

  “各位!”丁锡挺着大肚子出现在影棚,胖乎乎的小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绯红,“这些日子大家也辛苦了,咱们今天也赶一回时尚,过过洋节,我在烤肉店包了场,今天大家敞开肚皮随便吃!随便喝!完事后咱们一起去KTV嚎两嗓子怎么样?”

  人群中爆发激烈的欢呼。

  “丁导我爱你!不管你答不答应!”

  “哈哈哈答应答应。”

  丁锡看向安饶:“小安,最辛苦的是你,今晚好好玩玩放松一下,小朋友可别不给丁导这个面子哦。”

  尹青鸢也在一旁满脸期盼:“饶哥,一起吧,伶姐一会儿也会过来呢。”

  大家如此热情,安饶不好拒绝。

  但忽然想起楚观南也在餐厅订了位子。

  其实,他还挺想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向楚观南看过去,果然,他也在看自己,目光真切热烈,似乎在等自己一句「今天就算了我和老公已经约好了」。

  “餐厅的预约……可以改成明天么,明天是圣诞节。”安饶有点不好意思,小心翼翼询问。

  楚观南看着他,良久,轻叹一声:“明天也好。”

  下一秒,安饶被人捏了手腕拽进怀里,一抬头,对上楚观南深邃的瞳眸。

  “说好了,明天只属于我一个人。”

  安饶凑到他耳边,热气萦绕耳垂:“明天随便你怎么玩,我,都可以。”

  谁知话一出口,倒是楚观南不好意思地掩嘴笑了起来。

  正当大家忙着穿衣服准备前往稍后的happy之路,一道清隽矜贵的身影悄悄从人群中穿过,到了门口。

  有眼尖的剧务发现了他:“江老师?一起去聚餐么?”

  江照黎忽地止住脚步,背影高大,背对着他们:“不了,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

  如果楚观南不去,他倒是很想跟着凑凑热闹,但如果楚观南过去,少不了被人在心里暗暗比较。

  “一起去吧,最近辛苦了,当放松一下。”安饶忽然出声道。

  这个声音,在邀请他。

  江照黎后背一僵。

  他慢慢转身,看着安饶抱着小猫,表情夹带淡淡笑意。

  他松了口气:“也好。”

  听到「也好」二字,安饶松了口气。

  最近一段时间,江照黎确实对他很照顾,尽心尽力帮他指点武术动作,才不至于数次NG拖慢拍摄进程,如果可以,该是敬他一杯感谢他的付出。

  丁导喊了公司的保姆车来,三辆车拉着十几个工作人员浩浩荡荡向烤肉店驶去。

  车上,楚观南不发一言,望着窗外,车窗上投出他淡漠的脸。

  尹青鸢和安饶两人忙着逗小猫玩,尹青鸢一甩逗猫棒,南南顺势扑过去,灵活一跳落入楚观南怀中。

  楚观南这才有了点反应,单手托住小猫的肚子还给安饶。

  安饶抱过猫,见他情绪不太对,随口问道:“你又怎么了,怎么这脸阴晴不定的。”

  楚观南蜷缩起手指,低低道:“没事。”

  听到动静,前座的江照黎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眼,却总觉得暗含深意。

  车子行驶二十分钟后到达了烤肉店。

  平安夜的街头车水马龙、人流不息,亏得丁锡早早预定了烤肉店,不然一帮人恐怕连个有空位的大排档都找不到。

  周围人很多,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艺人们随手戴上口罩。

  流行病肆虐的冬天,似乎很多人都戴了口罩,所以大家还以为这几车人只是普通的公司团建,也没太在意,使得他们幸运的没有引起围观顺利进了烤肉店。

  因为包场,烤肉店里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早早得了消息的店员和老板,盛装打扮一番迎接这几位圈内红人。

  烤肉店是偏日式的,一张长桌横跨中心,顾客要脱鞋才能进。

  “来来来,大家今天随便点,我请客!”丁锡豪气万丈,大手一挥,丝毫不怕大家把他吃穷。

  安饶落座,左手边是楚观南,右手边是尹青鸢和杜悦伶,再往后,才是江照黎。

  对于江照黎来说,离楚观南远点也好。

  只是……

  他余光不着痕迹悄悄看了眼安饶。

  对方抱着小猫,正和对面的工作人员聊天,脸上挂着浅浅笑意,虽然还没开始喝酒,但兴许是暖气开太足,已经有了些许玉容销酒的意味,浅浅浮着淡粉,十分好看。

  江照黎看着,越是觉得他优秀,心头就越失落。

  他是结了婚的人,单单帮他指点动作都会被有心之人夸大其词颠倒黑白,所以,自己不能靠他太近吧。

  当初那场考核哭戏,他忽然扑进自己怀中,掌心一片柔软的触感,现在还清晰如初。

  江照黎暗暗攥紧手指。

  再看一眼,他还在笑。

  收回目光,又忍不住再瞧一眼。

  一不小心,和楚观南对上了视线。

  对方的目光冷的人打哆嗦。

  江照黎赶紧别过头。

  安饶殊不知自己正被如此火热的目光盯着看,点了牛舌和五花肉,顺便为南南要了水煮鸡胸肉。

  店员搬了啤酒过来,度数很低只有八度。

  安饶以前没喝过酒,浅尝一下,微苦,之后又是小麦的清甜,味道层层递进,还算好喝。

  只是刚喝一口,酒杯被楚观南拿走。

  “少喝酒。”

  安饶笑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不知酒量生闷整瓶白酒么。”

  楚观南移开目光,语气生硬:“总之,少喝。”

  吃一半,外面有人进来,说剧组的车子挡了地方,要他们找个人把车子开去地下停车场。

  等停车的人回来,丁锡带头举起酒杯:“今天是平安夜,这一年也马上要过去了,我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星途辉煌!”

  觥筹交错间,安饶的脸颊已经泛了微红。

  他笑吟吟的,睫毛沾着水珠,亮晶晶,明艳动人。

  来到这边半年多了,旧的一年也马上要过去,不知未来如何,但这一刻,还是觉得很幸福。

  有爱他的两位父亲,有关心他的姐姐,视他如生命的伴侣,支持他爱护他的粉丝,或许在现实世界里,这些都是得不到的吧。

  一帮人吃吃喝喝到十一点多,丁锡提议一会儿去KTV唱歌,还要求每人献唱一首,谁唱得好给谁发大红包。

  这算是一直忙于工作的大家非常期待的余兴节目。

  丁锡付了钱,几人穿衣出门等候。

  一出门,才想起来因为车子挡道儿被开去了地下停车场。

  几个工作人员忙着去开车,剩下的人站在冷风中,吹散了些许燥热。

  安饶把小猫捂在大衣里面怕它冻着,小猫这会儿已经犯了困,斜斜歪歪靠在他怀里,呼噜呼噜。

  楚观南牵起安饶一只手试了试。

  有点凉了。

  他脱下大衣外套裹住安饶,自己只穿毛衣,寒风一吹,有些鼻塞,说话都瓮声瓮气:“最近降温,外套穿厚一点。”

  安饶往他身边贴了贴,握住他同样冰凉的手,呵了口热气。

  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寒风吹散了智商,他笑得有些傻乎乎:“老公真好。”

  “哎呦你们也太肉麻了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杜悦伶搓搓胳膊调笑道。

  她声音有点大,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平时这条街人就多,一到平安夜,更是挤得水泄不通。

  “哎那个人,是杜悦伶吧?”路人好奇看过来,窃窃私语。

  “听声音好像是的欸,她最近在哪个剧组呢?”

  “没听说接了新戏啊,但是她不是投资了西城诀,啊,这些人不会是西城诀的剧组吧。”

  “我去!”路人一声高呼,“那旁边的岂不是楚观南他们!”

  「楚观南」三个字就跟导弹一样,往人群里一扔,顿时爆破了整座城市,掀起蘑菇热浪一波一波。

  “是南哥么!是饶饶么!”已经有粉丝迫不及待冲了过来。

  人群层层叠叠挤过来,都在向几人求证确切的答案。

  工作人员赶紧出来拦人:“不好意思请大家不要在此逗留造成拥堵。”

  但路人们或许是本就因为节日而情绪高涨,这会儿完全听不进工作人员的劝阻,举着手机一拥而上:“哇!真的是西城诀的剧组!”

  “饶饶看这里好么!看我看我!”

  “黎哥啊啊啊黎哥也在!黎哥好帅啊!”

  “老公!老公我爱你!”

  人群黑压压挤了过来,冲散了工作人员,将几位艺人团团围住,一直堵到马路上,后面车辆给堵得一动不动,烦躁按着喇叭。

  安饶护着怀里的小猫生怕被挤到,嘴里跟着劝阻:“请大家冷静点,先把马路让出来让车子先走好么。”

  自觉的粉丝立马使劲往前挤试图让出马路,但这一挤,更是不给几人留余地。

  楚观南当机立断,拉起身边人的手就往人群外冲,叮嘱道:“跟紧了。”

  他人高腿长,几步就跑出去老远,看到有条小巷子,脚步一转钻了进去。

  在场人看得目瞪口呆。

  楚观南拉走的这人……是谁啊。

  好不容易甩脱了狂热追随者,楚观南将身边人拉进一处极小的昏暗门洞,松了口气,看向身边人:“没事……”

  眼前,是江照黎一脸懵逼的表情。

  楚观南愕然,立马甩开他的手。

  他拉错人了。

  另一边的安饶被粉丝团团围住,眼睁睁看着楚观南拉着江照黎跑进了巷子里,留他一人孤独无助又可怜。

  安饶:?

  为、为什么……

  “南哥为什么拉着江照黎跑了……”目睹一切的粉丝都看傻眼了。

  再看看安饶,他还在望着楚观南离去的方向发愣。

  拉错人地楚观南怔了许久,语气不悦:“怎么是你。”

  江照黎不明所以:“不是你拉着我跑的么?”

  “想也知道我拉错了人,你应该提醒我。”

  “无语,貌似我才是受害者吧。”

  两个互相横竖看不顺眼的人,在一起待一秒都嫌多。

  楚观南掏出手机给安饶发消息,也不同江照黎打招呼,步伐加快往巷子外走。

  “虽然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好感。”倏然,江照黎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但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和安饶,我承认,我对他可能有二心,但我和他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所以希望你不要动不动就摆冷脸给他看。”

  楚观南停住脚步。

  他不动声色转过头,漆黑的瞳孔中隐匿了江照黎认真的表情。

  “他很好,我想,他也值得最好的。”

  江照黎说完这句话,掏出烟盒跳出一根在嘴里,点燃。

  楚观南鼻间发出一声冷笑:“你想多了,连你的提醒都是多余的。”

  他对安饶没有半点不满,不满的只是这些成日抱着不切实际幻想的苍蝇。

  等找到安饶时,他好不容易才在工作人员护送下上了保姆车。

  见到楚观南第一句话:“你变心了。”

  “抱歉,我看错了人。”楚观南上了车,扶着安饶坐下,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我在后面一直喊你你都不理我。”

  “对不起,人太多了没听见。”

  “就你借口多,我和江照黎的手能是一样的感觉么?”

  楚观南沉默。

  确实不一样。

  但当时有点心急,感官减弱,只觉得都是细细长长的手指,就没想太多。

  前头的丁导忙出来打圆场:“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吧,看来今晚这歌是唱不成了,等电影杀青咱再好好聚一聚。”

  车子在拥挤的大街上驶驶停停,折腾到凌晨一点多才把所有人送回了家。

  安饶洗完澡倚着床头刷了会儿微博,看了看小安美妆最近的评价情况。

  大家普遍反映小安美妆的护肤品效果不错,而且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已经回购了很多次。

  小安美妆销售火爆供不应求,架不住使用者的要求开启了预售模式。

  现在它的销量完全吊打一众大牌,物美价廉极度受人追捧,已经稳居国内所有在售护肤品中第一的销量。

  不得不说,小安美妆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找了个最正确的代言人。

  张泽安给安饶发了很多消息,列举了一系列通告清单,有不少国外护肤奢侈品牌已经提前预定了安饶两年后的代言,张泽安这钱串子催促安饶接一个最贵的品牌,说人家给出了几千万的代言费,让安饶一定好好考虑。

  这种事还需要考虑么?

  他的粉丝群体大多是学生和刚步入社会的年轻群体,不是人人都像杜悦伶投了个好胎,更何况国外护肤品未必适合亚洲人的肤质,为了几千万代言费让这些消费力度窘迫的年轻群体勒紧裤腰带买不适合自己的护肤品,这馊主意也就张泽安能想出来。

  安饶拒绝。

  反正张泽安也管不了他,要是他哪天把自己说烦了,直接炒了算了。

  正刷着微博,楚观南洗完澡过来,往安饶身边一坐:“关于今天的事,我还是想解释一下。”

  安饶抬眼:“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本来也没生气,甚至还觉得一丝搞笑。

  但如果楚观南一直抓着这事儿不放,他就真要生气了。

  楚观南沉吟片刻:“我真的不是……”

  话未说完,柔软的嘴唇贴过来把他接下来想说的全堵了回去。

  楚观南没反应过来,无意识往后一退。

  安饶不死心,又贴上来。

  就是不让他说话。

  两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谁都受不了这种挑拨,天雷滚滚勾地火,也不知谁先起的头。

  这一夜干了个爽。

  “饶饶,醒醒?”

  扰人的声音穿插进美梦中,安饶迷迷糊糊睁开眼。

  安饶揉揉眼睛坐起来,摸过手机看了眼,不满嘟哝:“才五点,导演说今天上午大家都要多休息一会儿,下午再去。”

  楚观南随手给他套上毛衣,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冬季的五点天还大黑着,但隐隐能看到一片片白色的絮状物洋洋洒洒而下。

  安饶蓦地睁大眼睛,赤着脚跑到窗边。

  下雪了?!

  在他所处的现实世界中,虽然北方冬天雪多,但这两年全球气候变暖,夏季一年比一年热,冬天一年比一年暖,他已经有三四年没见过雪了。

  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的安饶一下子清醒了,立马跑去洗漱。

  他给小猫咪穿了厚厚的小衣服,自己也穿好外套,手刚摸上门把手。

  “等等。”楚观南跟着过来,拿着羊毛围巾给他围了两圈,宽厚的围巾遮了他一半的脸,只露一对眼睛。

  楚观南也想让安饶多睡一会儿,但如果天亮了,他是不能下去玩雪的。

  做艺人也挺惨的,玩个雪还得偷偷摸摸。

  雪下得非常大,皑皑一片,在小区内的冬青植物上覆盖了厚厚一层,远远看去就像块涂了奶油的抹茶味蛋糕。

  安饶抔一把积雪,团了团。

  手冷得厉害。

  小猫南南出生六个月来第一次见到雪,小家伙好奇看着泛着亮晶晶碎光的积雪,用爪子试探两下。

  好冰!

  这个家伙会袭击猫!

  南南抖了抖小爪子,嗦了口爪底,想尝尝这个会欺负人的家伙是什么味道。

  安饶蹲在旁边看着小猫呆萌的行为,觉得好笑,嘴角浅浅漫起笑意。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而下,在他的头发上形成薄薄一层。

  一旁的楚观南翘着腿坐在路灯下,单手托腮看着两个幼稚鬼的举动,不禁跟着扬起微笑。

  “叮——”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楚观南拿出手机看了眼。

  是一条非常奇怪的推送,推送前面的标志像个书本,但他没安装过这种标志的软件。

  推送内容:“历时五年,《再临神坛2》正式完结!点击进入可查看。”

  心脏猛地跳了下。

  楚观南看着这条推送许久,诡异透过屏幕溢了出来。

  现在是五点三十分,就算是每天最早的天气预报也会在七点后才推送消息。

  而且,他从未订阅过这本小说,却在这个不合理的时间段离奇的出现在手机中。

  即使戴着手套,还是感觉到手指冰凉僵硬,几次想点进这条推送,却没有勇气。

  楚观南抬头,看着对面正在给南南捏小雪人的安饶,笑得簪星曳月。

  明明是非常唯美温馨的场景,他却觉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心痛不似身体的疼痛,它很难找到源头。

  思忖良久,楚观南还是点进了这本小说。

  购买全文要几十块钱。

  他不缺这两个钱,只是一想到要为了这种诋毁侮辱安饶的的小说花钱就觉得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只是迫切想要寻求某个一直在隐晦折磨他的答案,鬼使神差的,他买了全文翻到最后一章。

  “一袭红毯阔约百米,华灯灿烂之下,群星璀璨,但抵不过那一人的光耀万丈。林景溪抱着最佳新人奖的奖杯,身边是为他颁发证书的沈懿。”

  “初春那天,跃过被万众人群组成的视觉线,二人并未言语,再多的获奖感言抵不过视线交汇时不言而喻的相视一笑,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极致浪漫。”

  楚观南默默翻看着。

  这个作者看他文字,感觉是文化程度比较高的人。

  但是再往后翻几章番外。

  什么「安饶公车记」,「楚观南的败北」之类,画风骤变,完全不像出自一人之手。

  翻着翻着,进度条滑到了底端。

  后面就没有别的内容,尽是些读者评论。

  一个奇怪的字眼忽然蹦入眼中。

  读者全世界为你喝彩:“感觉孙泶支教那段写得很真,一些小细节什么的如果不是真的参加过支教根本不可能知道,作者大大是老师吗?”

  老师?

  脑海中忽然想起安饶的高中班主任那句“安饶转学后不仅学生,甚至有老师也跟着走了,可能年轻人都不太喜欢当老师吧。”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放出来了,大家记得看(掩面痛哭);

  作为补偿,本章评论都会发红包呀。

  谢谢铁子们的生日祝福,不过今天真不是俺生日,还早呢哈哈哈,谢谢啦,送你们一个烈焰红唇吻(^3^);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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