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_穿成炮灰后我成了综艺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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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算了不离了凑合过吧。

  自打林景溪进局子的事遭到楚观南的雷神之锤后,本来就不算多的粉丝已经掉得所剩无几。

  本来以林昌明的钱权势力,想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保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麻烦就在网上舆论几乎一边倒,他们现在被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稍微有点动作就会掀起更大的舆论海潮。

  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林父这段时间老了十几岁,头发愁得花白一片。

  他就这一个儿子,自己年纪也大了,总不能这个号废了就换号重练吧,身体条件也不允许。

  所以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楚观南的父亲。

  去之前,他真的担心楚父会闭门不见,毕竟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谁愿意沾这档子麻烦事。

  但意外的,楚父非但热情接见他,还保证这件事他一定会帮忙处理。

  他曾经询问过律师,律师表示林景溪现在每项罪名都不算严重,但罪名累积再考量社会影响就很难说,且现在网络舆论也在给警局施压,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蹲上几天大牢。

  但律师还说:如果安饶肯撤销部分上诉,他就能帮忙将罪名降到最低,免去林景溪的牢狱之灾。

  现在就看安饶肯不肯松这个口。

  安饶伤势转好之后,马不停蹄赶回了剧组。

  不为别的,要是耽误了拍摄进程,万一和他的尼泊尔之游时间上冲突了可就亏大发了。

  “安老师真是拼命三郎,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化妆师挑起他一缕头发,依然上酷刑一样给他编着延长发。

  “怕耽误时间。”安饶也没多说什么。

  果然休息两周后回来,这编发也不会有什么缓解,还是一样的疼。

  延续上一次没拍完的镜头,安饶得再拍一遍破门而入的剧情。

  这一次,丁锡亲自上阵检查所有道具,确定无误后,才给安饶绑威亚绳。

  本以为经过上次事件安饶肯定会对这些道具有阴影,丁锡也做好了NG数次的打算,不成想,安饶没事人一样,该吊威亚吊威亚,冲着道具木门直扑而去没有丝毫犹豫。

  不得不夸奖一句,这孩子形体是真的优美,顺着威亚绳滑落的时候姿态飒爽,动作优雅连贯,只一遍,丁锡:“OK,过!”

  镜头一遍过,丁锡考虑到安饶的伤势让他暂时先去休息会儿。

  因为怕小猫南南独自守家会孤独,安饶便拎着航空箱带着小猫一起来了剧组。

  安饶举起小电扇对着衣襟里面吹,怕小猫热着,给自己吹一会儿也给小猫吹一会儿。

  一旁工作人员也忙着跟拍镜头做宣传花絮,逗逗小猫,拍几个剧组团宠小夹子猫的镜头,焦点又对准安饶。

  其中一个摄像师问道:“小安老师为什么会给小猫取名叫南南呢,是因为楚老师么?”

  “楚老师买回来小猫根本没过问我,一生气就取了这名。”

  “哇,想不到楚老师也会玩浪漫,那他平时还有什么小浪漫哄你开心呀。”

  安饶想了想:“很多,比如下雪那天,会凌晨喊我起来看雪。”

  “哈哈哈,这真的不是折磨你么?”

  安饶笑笑:“可能在外人眼中是折磨,但是能让当事人感动的都是浪漫吧。”

  “嘿嘿,小安老师决不允许别人说他老公一句不好。”摄像师笑道。

  果然两口子如出一辙。

  听到「老公」二字,正在一旁认真背台词的楚观南倏然抬眼。

  安饶特别喜欢喊他老公,以至于现在条件反射性的,听到「老公」就会以为是安饶在喊他。

  看过去才发现这俩字是摄像师说的。

  但……安饶正扯着自己的领口,满脸笑意和摄像师相谈甚欢,敞开的领口中锁骨若隐若现,而那架摄像机也不知避讳对着安饶的领口拍。

  楚观南戏对一半,说了声抱歉。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他阔步走到安饶身边,伸手捂住他的领口,顺便用身体挡住摄像机的镜头。

  安饶抬头,见楚观南蹙着眉。

  “说过很多次,不能露给别人看。”

  “可是真的很热。”

  楚观南沉思片刻,忽然转身对导演道:“丁导稍微等我会儿。”

  说完,拉起安饶就往外走。

  安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领出了影棚。

  影棚二楼是艺人们的休息室,平时很少有人往这边来,十分安静。

  楚观南把安饶拉进休息室按在沙发上,锁好门。

  “你不拍戏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安饶挣扎着往上起,屁股刚离开沙发一点又被巨大的力量按了回去。

  楚观南按着他的肩膀,眼底黑沉一片:“我觉得我们应该约法三章。”

  安饶:?

  “你太过迟钝,总是不知道有些人对你抱着怎样的龌龊想法,所以我才希望你在外面穿好衣服,身上任何一处都不能露给别人看。”

  就算不被人偷拍了去,光是想到那些人会对着安饶的身体YY他就觉得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安饶看出他的想法,心里感叹一句这人那莫名其妙的焦虑症怕是又犯了。

  “那我以后衣服里再穿层黑色垃圾袋可以么,这样谁也看不见了。”

  “安饶,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安饶怔了怔。

  楚观南的脸上淡漠地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越是这样就越代表他现在很、生、气。

  “你这要求属实过分,夏天怎么办,我穿棉袄上街?”

  越是生气,安饶越要继续拱火。

  楚观南一把捏住他的下颌,张嘴狠狠咬在他的嘴唇上,唇肉被吮吸得生疼,舌尖也毫不怜惜的在口腔内肆意掠夺。

  安饶抬手使劲推搡着楚观南,他再不松口自己要窒息了。

  听到安饶鼻间发出的钝重呼吸,楚观南知道他上不来气,这才缓缓退出去,但好像不解气,又使劲咬了下他的嘴唇。

  安饶赶紧换气防止憋死。

  “答应我么。”楚观南垂视着他的眼睛,固执的一定要寻求一个答案。

  “答应你!可以了么。”

  楚观南心满意足,抬手帮他整理着领口:“如果实在热,就来这间休息室吹吹冷气,在这里脱没人看见。”

  安饶揉揉被咬痛的嘴唇,瞥了他一眼。

  这恐怖的占有欲。

  安饶在《西城诀》中还算不上领衔主演,戏份也没那么多,拍完最后一场死亡戏后,他个人正式杀青。

  最后一场戏是室外戏,他胸前插了数支道具剑,直直倒在血泊中,之后便是太监那句“你赤诚一片真心皇帝看在眼里,安心去吧。”

  天气阴沉沉的,和剧本中人物的心情恰如其分。

  安饶的最后一个镜头是贴脸超清特写,焦点在他凝望着天际时眼角无声滑落的泪。

  这是他第一次流泪,也是最后一次。

  临死前想的还是,自己战死沙场没关系,皇帝平安离开了就好。

  第一条,安饶是NG了,大概是情绪有些许不到位。

  安饶躺在地上,丁锡蹲旁边给他说戏,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上次因为悲伤而哭是什么时候。”

  如果说悲伤,大概就是高三那年被校长叫到办公室,校长告诉他因为他的原因已经给学校带来了很多麻烦,希望他能自觉一点离开。

  安饶没有为自己争取一句,给校长鞠了一躬算是感谢他的教育之恩,起身离开。

  穿过走廊中同学们好奇或充满恶意的视线,明明没想哭,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了。

  不是因为被欺负而难过,而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帮他,哪怕只是一句安慰呢。

  就连父母都会说“为什么同学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你该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而不是怨天尤人。”

  是心寒。

  不由得又想到楚观南。

  明明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快被遗忘干净时,楚观南不留余力把当年所有欺负过他的人全找了出来,一个一个发送诉讼书,这对一个原本风评极好的明星来说是非常败坏路人缘的举动,但他还是做了。

  眼泪忽地顺着眼角滑下,擦过脸颊流进耳朵。

  丁锡眸子震颤,眼神示意摄像赶紧拍。

  那种释然却又对人世恋恋不舍的矛盾情绪在这滴眼泪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过!最后这个眼神太生动了,我看着都想哭了。那么,恭喜小安正式杀青!”丁锡站起身大力鼓掌,身后的工作人员也都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跟着鼓掌。

  楚观南来不及鼓掌,拿了纸巾过来轻轻点沾安饶眼角的泪水:“外面冷,不擦干容易皲脸。”

  被一双双眼睛好奇注视着,安饶有几分尴尬,忙从他手里扯过纸巾,说自己来。

  导演这次特意包了个大红包给他讨个吉利,继而通知助理发微博昭告天下:

  【勤劳的安老师@安饶的所有戏份完成,比预计时间提前了,感谢这些日子的努力和付出(爱心)】

  本以为新人拍戏是条艰难之路,但丁锡还是认为,有些人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杀青那天刚好是周五,接下来没安饶什么事,但楚观南和江照黎还得留下继续拍剩下的戏份。

  剧组每周末会有两天休息时间,周六,安饶正躺床上睡着,迷迷糊糊听到身边传来的窸窣声。

  他睁开眼,见楚观南系着睡袍带子径直往外走。

  拿过手机一看,才六点。

  “这么早就出门?”安饶打了个哈欠,抱着被子移动到楚观南刚才睡过的位置。

  热乎气儿还在,以及他独有的强烈气息。

  “嗯,大概下午回来,中午你自己准备午餐,不想动就点外卖。”楚观南随手从卡片盒里抽出几张订餐卡,“点这几家的,卫生,不要从外卖软件订。”

  安饶鼻间发出一声轻哼,表示自己知道了。

  听着洗手间传来的洗漱声,良久,楚观南推门进来,亲亲安饶的脸:“那我出门了,你再睡一会儿。”

  安饶嘴上答应着,待他听到楼下传来关门声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生死时速三分钟洗漱完,睡衣也没来得及换,套了件羽绒服随手戴上棒球帽就跑到电梯口。

  等他下楼之后,忽然感觉脚丫一阵冰凉。

  低头一看,刚才走得急忘记换鞋,脚上穿的还是拖鞋,袜子也忘记穿。

  但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欠身躲在石墙后,看着楚观南的车子从地下停车库开上来向着小区门口逝去。

  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跟着追过去,刚好幸运的有出租车经过。

  安饶上车,对着司机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牌号二二三一的车。”

  师傅一听,还以为自己经历了老港片中火拼的大场面,顿时古惑仔之魂熊熊燃烧,帅气挂挡一脚油门追着前头车辆而上。

  虽然师傅们都好吹牛,但车技也是真的牛,他能始终和楚观南的车保持安全距离不被察觉,又能保证在上班早高峰车流中不会跟丢。

  安饶望着窗外,当车辆驶离市中心后,周遭的场景渐渐变得陌生起来。

  “师傅,现在咱是往什么方向开。”

  师傅自信一笑:“这地儿我熟,再往前走就是老城区,是晋城之前的市中心,后来那地方被某家房地产占得七七八八,不得已才把经济中心往现在这地方移。”

  师傅说了跟没说一样,安饶还是不知道前面到底什么地方。

  “嗐不就是那谁的地盘嘛,就是那谁,他儿子也很厉害,元旦那天刚拿了金世影帝那位。”

  这一句可算是给安饶说明白了。

  楚观南他爸的地盘。

  果然自己猜得没错,给楚观南发消息还用那种高高在上命令语气的,只有他爸。

  车子渐渐驶入一条阴冷的林间小道,这时候司机也不敢开太快,安饶也怕被察觉,叫停了师傅。

  付了钱,他沿着道路旁的树荫疾步向前走,前不久下的雪还未完全融化,挤压成薄薄一层,鞋底磨出的雪花星子打在脚踝,冰得生疼。

  走了约几百米,视线变得豁然开朗。

  一幢简约又不失贵气的超大平层出现在视线中,房子被几百英亩的园林包围,周边一圈浮雕精致的雕花铜栏,门口站了俩黑衣保安。

  楚观南的车子就停在门口,待保安上来问询情况后,毕恭毕敬鞠了一躬,打开大门放行。

  安饶没有立马跟上去,而是躲在树后暗中观察一番。

  他知道那俩保安肯定不会让他进,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楚观南的父亲,给自己心中多日的疑虑找一个合理的答案。

  另一边。

  楚观南将车子停好,进了这幢自打母亲去世后便没有再踏足过的「家」。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栋房子而已。

  只有安饶在,他的家就在。

  管家李叔听到动静立马出来查看情况,见到多年未见的小少爷,呆愣许久似乎不太敢认,当他确定了眼前这孩子就是楚观南后,花白的胡子抖了抖,苍老的眼角渐渐泛红。

  “是,是观南么?”李叔激动的手都在哆嗦。

  “好久不见,身体可好?”楚观南礼貌地对着老人家微微鞠躬。

  这位老管家是这房子里为数不多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他和父亲以及那些势利眼的佣人不同,他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也是唯一一个敢在父亲提出要去做亲子鉴定时劝父亲三思而行的聪明人,所以自己对他一直很尊敬。

  “托你的福,一切都好。”李叔亲切地拉起楚观南的手拍了拍,“你这么久没回来了,你父亲知道一定很开心,他和你继……和余小姐出门谈生意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坐,我给你准备水果。”

  楚观南点点头,径直上了上面的小二层。

  楼上曾经是他的房间,母亲也是在那个房间撒手人寰,今日故地重游,免不了唏嘘。

  他记得在母亲临终前最后那几天,经常坐在二楼的窗口前望着外面出神,常常一坐就是半天。

  楚观南看着那张与屋内布局格格不入的老旧沙发,上面已经落满灰尘。

  他敛眸冷笑。

  母亲在世时,那些佣人一口一个「太太」地喊着,在她走后,连她生前最喜欢的沙发都无人愿意打扫。

  果然人走茶凉,所有的过错都会推到她身上。

  楚观南拿了抹布来,毫无形象蹲在沙发旁边一点一点细致擦拭着,直到擦得展洁如新,他才满眼疲惫坐了进去,看向窗外。

  母亲为什么这么喜欢看窗外?

  外面有什么令她非常喜欢的场景?

  倏然间,他的瞳孔凝滞了。

  身体一僵,良久,他慢慢直起身子。

  窗口正对着来时的林荫小道,小道最前端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树后,一道白色身影若隐若现。

  楚观南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那清瘦又显几分孱弱的身影,心头剧烈一跳。

  ……

  安饶在树后站了快一个小时,露在外面的脚踝已经冻得完全失去知觉。

  他望着那圈雕花围栏陷入沉思。

  如果爬墙,好像不礼貌且违法。

  可如果给楚观南说自己已经来了,他那脾气保不准要亲自给自己送回去。

  安饶明白楚观南的心意,他不想自己和他父亲正面硬碰,也深知父亲是个什么人物,避开二人会面,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他父亲就像个定时炸弹,是这个世界最不安全的因素。

  放任只会埋下祸患。

  正思忖着,安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眼前忽然多了一道黑影。

  一抬头,楚观南的脸隐匿于阴暗的逆光中,那张本就寡淡的脸此时更是冰冷到骇人。

  安饶只觉一股寒意从后脖颈炸开,不自觉抖了下身子。

  楚观南的视线从他的头顶一路下滑至双脚,看到露在外面冻成紫红色的皮肤,原本想要质问的那句「谁让你来的」一出口变成了:

  “你怎么穿着拖鞋。”

  安饶实话实说:“为了跟踪你,没来得及换鞋。”

  他拉开一点羽绒服拉链:“而且里面还是睡衣。”

  说完,他望着楚观南笑得几分撒娇意味。

  楚观南只觉得胸前一阵窒息的憋闷,鼻根忽的一酸。

  脸上的表情,恼火中又夹带着对他撒娇无力的无奈感。

  楚观南做了个深呼吸,紧紧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泛红的眼眶恢复正常。

  他脱下外套,拦腰把人抱起,外套盖住他的小腿和双脚。

  当他看清安饶的裤子时,便是一道气结烦郁的叹气声:“安饶,我发现你是真的不怕死,这是什么,睡裤?”

  薄薄一层睡裤,里面再什么也没穿。

  安饶搂住他的脖子,冰冷的双手悄悄伸进他的衣领,撇撇嘴:“谁让你回家享受都不带我一个。”

  楚观南把人搂紧了些。

  享受哪会不带他。

  “先进去暖和一下,如果你的脚还想要。”

  抱着人来到门口,俩保安自觉站直,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多看,只在人被抱进去时看到半截白皙的后脖颈。

  迈进平层大门,李叔早就在门后等着了,看到安饶,惊讶地「啊」了声,随即标准九十度鞠躬:

  “安先生好,初次见面,我是这里的管家,鄙姓李,您喊我李叔就好。”

  安饶进门前还以为铁定要遭到这家人的横眉冷竖,意外的,这位李叔倒是很有礼貌。

  李叔也注意到了安饶的睡裤,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赶紧招呼其他佣人:“给安先生准备热水和热茶,安先生,先来泡泡脚。”

  楚观南避开他:“不用麻烦李叔,我来。”

  即便是还算喜欢的人,也不希望他看到安饶身上任何一处,哪怕是脚。

  他抱着安饶往楼上走,安饶还不忘对李叔点头表示礼貌。

  安饶倚在楚观南怀里好奇打量着周围的家具陈设,直到楚观南推开二楼最角落的房门。

  里面空荡荡一点人气也没有,家具少到可怜,窗帘也是拉上的,昏天黑地,说不出的压抑。

  楚观南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么。

  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楚观南把安饶放在床上,捧起他的脚丫捂在怀里,掌心覆在他的膝盖,一并暖和着。

  过了许久,冰凉到失去知觉的双脚才感觉到丝丝暖意。

  安饶探过身子轻轻抱住楚观南,下巴轻蹭他的脖颈:“原来你不是回来享福的。”

  “是来,不是回来。”

  安饶感觉下巴处紧贴着楚观南颈动脉的地方随着声音微微颤抖着。

  “什么?”

  “能回去的地方,只有家。”

  “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玩的一手好文字游戏么。”

  “不是,只是告诉你,我想回去的地方只有你在等我的地方。”

  温热顺着双脚散开,一点点漫上膝间,直至五脏六腑,最后归于心脏。

  “交出来。”安饶直起身子伸出手。

  “交什么?”楚观南皱着眉诧异问道。

  “什么霸总的千层套路、如何用一句话把傻白甜哄骗到手之类的工具书。”

  楚观南轻笑一声,站起身,亲了亲安饶的脸颊:“要是真有这种书,我五年前就能把你骗到手,好了,再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拿水果。”

  楚观南刚走到门口,楼下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紧接着,李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少爷,老爷和余小姐回来了。”

  一瞬间,房间里阒寂无声,只有二人的心跳声,透过死一般的寂静突兀了出来。

  楚观南别过脸,低声道:“你在房间待着,别出来。”

  安饶哪能依他,穿上拖鞋疾步走过去,手指拉了拉楚观南的衣袖:“我想见见父亲,不行么。”

  小声儿夹带一丝委屈。

  楚观南知道他是故意用这种语气让自己心软,但没办法,自己就是吃这一套。

  他抬手整理着安饶额前的碎发,语气温柔:“那你答应我,只要他说了让你心里不舒服的,别理他,走人就行。”

  安饶乖巧点点头。

  打开门,外面站着满脸忧虑的李叔。

  楚观南冲他点点头,领着安饶下了楼。

  还没见到人,就听见轮椅车轱辘与地面的摩擦声。

  安饶悄悄探出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推着轮椅进了门,轮椅上坐着西装革领神情冷漠的楚父。

  这个女人,好像就是上次一起来家里拜访的那位。

  不知为何,在看到她瞬间,安饶心头猛地一跳。

  总觉得非常眼熟,不止见过一面的眼熟。

  人的相貌可以改变,但姿态举止却很难有大变化。

  知道楚观南不会主动喊他一声「爸」,李叔恭敬走到楚父身边,轻声道:“老爷,观南带他的结婚对象回来了。”

  楚父瞬间抬眼,一下子精准搜索到楚观南的位置,他的头和身子一动不动,只有眼珠诡异地转了过来。

  安饶眯起眼,一不小心和这位老人家对上了视线。

  楚父的嘴角勾起一丝诡谲笑意,漫不经心摩挲着手指上的翠玉戒指:“下来吧,还站那做什么,要我站起来上去请你?”

  楚观南沉着脸,不发一言。

  安饶明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

  女人推着楚父去了客厅,安饶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过,悄声问道:“这个女人是你爸爸的第二任妻子?”

  楚观南低低「嗯」了声,领着安饶去了客厅。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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