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月下
世界上的大部分拉面，闻起来的味道总是比吃起来要香上许多。
来到窗边，顾衡将玻璃窗稍稍往外推开了些，让晚风透进屋内。
「好吃吗？」他回到李知恩旁边坐下，端起了自己的那一份。
「嗯嗯！」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大口吸熘着拉面，李知恩含湖地应了一声，然后才补充道，「和以前的味道一样，oppa你快吃，放久了就不劲道了。」
「和以前的味道一样？」
顾衡笑了一声，「同样的调料包，味道当然一样。」
「阿尼，」李知恩放下碗，认真地摇了摇自己的食指，「oppa煮的面条，不一样的，以前每个星期的周末，都在期待oppa你带回来的两袋辛拉面嘿嘿。」
以前顾衡在便利店帮别人打杂的时候，每周结算工钱的那天夜里，都会顺带从店里买回两袋辛拉面。
滚烫的面汤咕噜冒泡、拉面的香气溢满小小屋子，那就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所以，这就是你每次都提前骗钟勋喝水，等他一去上厕所就从他碗里夹面条的理由吗？」瞥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某人一眼，顾衡嘴角带笑。
神色僵硬了一瞬，李知恩鼓鼓嘴，低头滴咕着，「oppa，能不能不要在这种辛苦又美好的回忆里增添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真的很破坏氛围诶......」
按照一般电视剧的剧情发展，顾衡现在不应该是眼泛泪光，伸手按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说上一句「你都还记得啊」，然后自己再扑到他的怀里蹭一蹭回答一句「那当然了」吗？
怎么李钟勋这家伙又莫名其妙混进来破坏氛围了
看着李知恩郁闷的样子，顾衡也没再逗她，「行了，快吃吧，再放就真该冷了。」
「好吧......」
顾衡一边吃着拉面，一边翻阅着放在矮桌上的一些材料。
那天李然提及dau网络和网络漫画上的一定发展之后，他也对此稍有兴趣，于是让李然整理了近几年南韩官方文件中与这个产业有关的一些资料。
李知恩到来之前，他给国内某个人打去的那通电话，也正是因为此事。
飞快解决了面条，李知恩等顾衡吃完，就将他的碗也拿到手中，「oppa我去洗碗~」
「嗯，好。」
啊都！
放在一旁的手机收到了新讯息，轻轻震动一下。
顾衡将之拿起解锁。
因为没有退出刚才的界面，屏幕上还是李知恩和林允儿的那个粉色。
沉默看了几秒，将页面关掉，他点开新收到的讯息。
【yoona】：在家？
【顾衡】：在，怎么了？
【yoona】：你，饿不饿？
【yoona】：嗯，家里糕点一不小心做多了些，不及时吃的话，可能会放坏掉
【yoona】：sunny欧尼她们又住的有些远
【yoona】：你要是不饿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顾衡苦笑着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现在说不饿的话，下场大概不会很好吧？
…
手机轻轻一震。
隐蔽而飞快地瞥了一眼上面的讯息，林允儿将手机锁屏。
【我的朋友顾衡】：在哪里见面？
敛藏起眼底的浅浅笑意，她眨巴着眼睛看向身旁的林允珍，「味道怎么样欧尼？」
她的语气中有些期待。
「还不错，」拍拍手掌上的粉末，林允珍伸手又拿起另一块桂花茶食，「我再试试这个，下个月秋夕做松饼的时候，也可以顺带着多做一些。」
茶食，南韩传统糕点韩果的一种，是用大米、芝麻、栗子等磨成的粉末或松花粉加入蜂蜜搅拌均匀，倒入茶食模具压出形状的点心，一般搭配茶水食用。
「好吃就好。」林允儿放下心来，「这一小盒欧尼你带回家给姐夫和小志浩，这一盒留在家里让阿爸解决......」
「那这一盒呢？」林允珍打趣着指向了角落里的另一个塑料小食盒。
「......我一会儿带给sunny欧尼她们。」林允儿若无其事转开脸，收拾着厨房里狼藉的餐台。
「这样啊，我们允儿可真是心地善良的孩子，」林允珍点了点头，摸出手机，「我可得跟她好好夸夸我们允儿。」
林允儿倏地转过身，按住了林允珍的手。
四目相对，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最近sunny控制体重，不能吃.......」
感受到林允珍这个无良欧尼越发戏谑的眼神，她抿了抿唇，索性不再说下去。
将小食盒提在手中，林允儿小声道，「欧尼，厨房里你收拾一下吧。」
「你这丫头......」看着某人转瞬消失的方向，林允珍哑然失笑。
被迫独自将厨房收拾干净，她拿着剩下两个盒子来到客厅。
沙发上，林父正低头看着手中昨日的报纸。
虽然现在电视、手机上的新闻讯息众多，但他还是更习惯看报纸。
「阿爸，」林允珍随手将一盒茶食放到茶几上，「试试看，你宝贝小女儿的手艺。」
「嗯......」
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林父取过了一块放入口中，「味道不错。」
「您再怎么夸我也不会帮您转达的。」林允珍眯着眼睛轻轻一笑。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林父无奈地摆了摆手，「我看允儿刚才出去了？」
「嗯啊，」林允珍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随口道，「会情郎去了。」
林父眉头微皱，看向林允珍。
「您看我做什么？」林允珍自顾自切换着频道，「要和你小女儿再吵一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爸啊，这世界上的男女恋人，本身或许未必多么情深，但若是遇到莫名的阻拦，反倒会觉得自身是一对苦命鸳鸯，无论如何也都会将对方记挂在心中，永永远远放不下了......」
从盒子中取过一块新的糕点，林允珍看向电视屏幕之上，「不如暂且放手，或许自己撞了南墙，也就回头了。」
…
「你这丫头说得倒是轻巧.......如果撞了也不回头呢？」
「那就是她自己人生的选择了......」
说到这里，林允珍忽然眉毛一蹙，「这个笨蛋允儿，蜂蜜没搅匀，齁死我了！阿爸快给我倒杯茶！」
夜风拂过道旁绿植，枝叶沙沙作响。
低下头看了眼林允儿发来的地址，顾衡有些迟疑。
这一小段路的路灯昏暗，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
沉默了几秒，他转过身正要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却正迎上一双晶亮的眼睛，以及
......僵在半空中的一只纤细手掌。
清了清嗓子，林允儿在顾衡沉默的注视中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你刚才
......是想吓唬我吧？」凉凉的夜风拂过，顾衡凝视着某人问道。
「哪有，我是想打招呼！」
林允儿睁大了眼睛，只是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意思。
顾衡没好气看了她一眼，「我说怎么约我来这边，原来是夜黑风高方便吓人......」
靠近汝矣岛的这个公园，虽然距离他现在的住处不远，但他平时未曾来过。
「才不是......」林允儿拉了拉他的衣角，「跟我来~」
眼中闪过疑惑之色，顾衡跟上了她的脚步。
七拐八拐之后。
看着眼前这处僻静的小亭子，顾衡有些讶异，轻笑着问道，
「这算是你的秘密基地二号？」
第一次去林允儿住处的时候，她还煞有介事地告诉顾衡，那是她的秘密基地。
朝他挑挑眉，林允儿小姐有些小小的得瑟，「厉害吧？」
顾衡笑了笑，转而问道，「怎么发现这里的？」
林允儿取出纸巾将亭子里的石椅擦了擦，拽着某人坐下，然后才答道，「以前练习生的时候，如果被老师表扬了，就会偷偷买点零食来这里吃掉~」
「被老师教训哭鼻子的时候也会来吗？」
「你才哭鼻子！」
先给了顾衡一个白眼，林允儿才将手中的食盒推到了他的面前，「喏，试试味道吧。」
「嗯......」感受着胃里的饱腹感，顾衡打开食盒取了一块出来，慢慢放进口中。
「味道怎么样？」
「好吃。」
林允儿伏在石桌上，眉眼弯了弯。
顾衡不紧不慢地吃着糕点，问道，「知恩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知恩的事情？」林允儿微微一愣。
「那个在洛杉矶的音乐节。」顾衡提醒了一句。
「噢，你说那个呀，没什么啦，而且最近我也......」
林允儿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相比起近来组合里的一些纷扰，李知恩的事情并不算什么。
「嗯？」顾衡将糕点暂时搁下，平静注视着她。
「其实就是......」眼帘微低，她小声说了一阵。
少女时代已经成立七年时间，而今年正是组合成员们上一份合约到期的时间。
本来续约已经基本确定，但其中一个成员却与s.公司在个人发展上的问题上出现了不一致的意见。
…
争议至今，彼此相伴、在七年时间里走过低谷和高峰的组合内部，氛围也渐渐有些尴尬。
简单将事情说完，林允儿看了眼顾衡，「不用替我这边担心啦，应该能处理好的~」
顾衡默然听着，心中念头闪动。
难怪最近连sunny都安静了许多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些。」从食盒里取出一小块栗子茶食，他递到了林允儿的嘴边。
林允儿心情稍微好转，朝他咧咧嘴，轻轻咬下半块。
正要说谢谢的时候，她却又被顾衡的这个动作提醒着想起了什么，鼓起嘴巴瞪视着他。
「怎么了？」顾衡有些疑惑。
「你就是这么哄着志浩叫你哥哥的？」林允儿轻哼一声，「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让一个两岁的叫你哥哥，不知道害臊的吗？」
她最近努力想要改正黄志浩错误的认知，但却是收效甚微。
顾衡嘴角翘起，「有一点我还是要澄清一下的，他叫我哥哥，是他自己主动的，不像有的人，听
说哄了半天非要逼着人家小朋友叫她努娜......」
林允儿顿时一急，声音都高了几分，「你少胡说，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他了！要不是他吃了我三颗糖还不肯......」
但看着身旁的人不说话只是笑，她心中更是羞恼，干脆将脸扭到了另一边去。
只是这么别扭了好一会儿，她也没等到顾衡的道歉。
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她正将脸悄悄转回来，却又对上某人的眼神。
顾衡将她吃剩的半块糕点重新递过来。
林允儿朝他龇了龇牙，恶狠狠地一口咬下，似乎连带着某人也放进了嘴里咀嚼。
顾衡回以一笑。
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树梢的声音。
弦月从云层中钻出，澹澹的月光落在这片角落里。
抱着膝盖，林允儿看着外边的树林发呆。
「是樱花树吗？」
「嗯，」林允儿轻轻应了一声，语气欢快几分，「这边的樱花很好看的，我记得以前每天开花的时候，都会有好多好多游客，等到明年三四月的时候，我可以带你......」
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停下，小小声道，「你可能不在这边了。」
虽然顾衡没有对她提起过自己的归期，但想来也不大可能连着在汉城停留七八个月的时间。
顾衡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找个时间，散散心吧。」
「散心？哪里还有好逛的地方呀，」林允儿下意识应了一句，但旋即又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你一起？」
「嗯，」顾衡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温声笑道，「虽然没有办法解决你的苦恼，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有几分义气的。」
林允儿眨眨眼，带着几分矜持道，「........那我勉为其难考虑一下，我也是很忙的。」
顾衡点点头，似乎并不失望的样子，「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你还有学校那边的功课，如果会耽误你毕业的事情，那就算了吧。」
「呀！」林允儿一下睁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我会耽误功课了！我、我周末也可以啊，又不是每天都有行程和课程......」
「知道了知道了，一切按着林允儿小姐的行程表来吧，」顾衡闷笑着站起身，将林允儿带来的食盒拿到手中，「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林允儿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努力为自己的清白而解释着，「你给我听清楚，我林允儿不会旷课......」
顾衡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小心看着路，别光顾着说......等等。」
林允儿脚步一顿，「怎么了？」
「没什么......」伸出食指，顾衡的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抹过。
「你、你......」林允儿一怔，脸上忽然有些发烫。
「吃茶食的时候，沾了些粉末。」
「哦......那你还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没有。」顾衡转过了身，继续向前走去。
「明明就有。」
咕哝了一句，林允儿又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角，「等等我啊笨蛋。」
月色浅澹而温柔。
啊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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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吗？」他回到李知恩旁边坐下，端起了自己的那一份。
「嗯嗯！」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大口吸熘着拉面，李知恩含湖地应了一声，然后才补充道，「和以前的味道一样，oppa你快吃，放久了就不劲道了。」
「和以前的味道一样？」
顾衡笑了一声，「同样的调料包，味道当然一样。」
「阿尼，」李知恩放下碗，认真地摇了摇自己的食指，「oppa煮的面条，不一样的，以前每个星期的周末，都在期待oppa你带回来的两袋辛拉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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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每次都提前骗钟勋喝水，等他一去上厕所就从他碗里夹面条的理由吗？」瞥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某人一眼，顾衡嘴角带笑。
神色僵硬了一瞬，李知恩鼓鼓嘴，低头滴咕着，「oppa，能不能不要在这种辛苦又美好的回忆里增添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真的很破坏氛围诶......」
按照一般电视剧的剧情发展，顾衡现在不应该是眼泛泪光，伸手按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说上一句「你都还记得啊」，然后自己再扑到他的怀里蹭一蹭回答一句「那当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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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知恩郁闷的样子，顾衡也没再逗她，「行了，快吃吧，再放就真该冷了。」
「好吧......」
顾衡一边吃着拉面，一边翻阅着放在矮桌上的一些材料。
那天李然提及dau网络和网络漫画上的一定发展之后，他也对此稍有兴趣，于是让李然整理了近几年南韩官方文件中与这个产业有关的一些资料。
李知恩到来之前，他给国内某个人打去的那通电话，也正是因为此事。
飞快解决了面条，李知恩等顾衡吃完，就将他的碗也拿到手中，「oppa我去洗碗~」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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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退出刚才的界面，屏幕上还是李知恩和林允儿的那个粉色。
沉默看了几秒，将页面关掉，他点开新收到的讯息。
【yoona】：在家？
【顾衡】：在，怎么了？
【yoona】：你，饿不饿？
【yoona】：嗯，家里糕点一不小心做多了些，不及时吃的话，可能会放坏掉
【yoona】：sunny欧尼她们又住的有些远
【yoona】：你要是不饿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顾衡苦笑着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现在说不饿的话，下场大概不会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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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藏起眼底的浅浅笑意，她眨巴着眼睛看向身旁的林允珍，「味道怎么样欧尼？」
她的语气中有些期待。
「还不错，」拍拍手掌上的粉末，林允珍伸手又拿起另一块桂花茶食，「我再试试这个，下个月秋夕做松饼的时候，也可以顺带着多做一些。」
茶食，南韩传统糕点韩果的一种，是用大米、芝麻、栗子等磨成的粉末或松花粉加入蜂蜜搅拌均匀，倒入茶食模具压出形状的点心，一般搭配茶水食用。
「好吃就好。」林允儿放下心来，「这一小盒欧尼你带回家给姐夫和小志浩，这一盒留在家里让阿爸解决......」
「那这一盒呢？」林允珍打趣着指向了角落里的另一个塑料小食盒。
「......我一会儿带给sunny欧尼她们。」林允儿若无其事转开脸，收拾着厨房里狼藉的餐台。
「这样啊，我们允儿可真是心地善良的孩子，」林允珍点了点头，摸出手机，「我可得跟她好好夸夸我们允儿。」
林允儿倏地转过身，按住了林允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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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林允珍这个无良欧尼越发戏谑的眼神，她抿了抿唇，索性不再说下去。
将小食盒提在手中，林允儿小声道，「欧尼，厨房里你收拾一下吧。」
「你这丫头......」看着某人转瞬消失的方向，林允珍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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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林父正低头看着手中昨日的报纸。
虽然现在电视、手机上的新闻讯息众多，但他还是更习惯看报纸。
「阿爸，」林允珍随手将一盒茶食放到茶几上，「试试看，你宝贝小女儿的手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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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再怎么夸我也不会帮您转达的。」林允珍眯着眼睛轻轻一笑。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林父无奈地摆了摆手，「我看允儿刚才出去了？」
「嗯啊，」林允珍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随口道，「会情郎去了。」
林父眉头微皱，看向林允珍。
「您看我做什么？」林允珍自顾自切换着频道，「要和你小女儿再吵一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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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盒子中取过一块新的糕点，林允珍看向电视屏幕之上，「不如暂且放手，或许自己撞了南墙，也就回头了。」
…
「你这丫头说得倒是轻巧.......如果撞了也不回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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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林允珍忽然眉毛一蹙，「这个笨蛋允儿，蜂蜜没搅匀，齁死我了！阿爸快给我倒杯茶！」
夜风拂过道旁绿植，枝叶沙沙作响。
低下头看了眼林允儿发来的地址，顾衡有些迟疑。
这一小段路的路灯昏暗，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
沉默了几秒，他转过身正要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却正迎上一双晶亮的眼睛，以及
......僵在半空中的一只纤细手掌。
清了清嗓子，林允儿在顾衡沉默的注视中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你刚才
......是想吓唬我吧？」凉凉的夜风拂过，顾衡凝视着某人问道。
「哪有，我是想打招呼！」
林允儿睁大了眼睛，只是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意思。
顾衡没好气看了她一眼，「我说怎么约我来这边，原来是夜黑风高方便吓人......」
靠近汝矣岛的这个公园，虽然距离他现在的住处不远，但他平时未曾来过。
「才不是......」林允儿拉了拉他的衣角，「跟我来~」
眼中闪过疑惑之色，顾衡跟上了她的脚步。
七拐八拐之后。
看着眼前这处僻静的小亭子，顾衡有些讶异，轻笑着问道，
「这算是你的秘密基地二号？」
第一次去林允儿住处的时候，她还煞有介事地告诉顾衡，那是她的秘密基地。
朝他挑挑眉，林允儿小姐有些小小的得瑟，「厉害吧？」
顾衡笑了笑，转而问道，「怎么发现这里的？」
林允儿取出纸巾将亭子里的石椅擦了擦，拽着某人坐下，然后才答道，「以前练习生的时候，如果被老师表扬了，就会偷偷买点零食来这里吃掉~」
「被老师教训哭鼻子的时候也会来吗？」
「你才哭鼻子！」
先给了顾衡一个白眼，林允儿才将手中的食盒推到了他的面前，「喏，试试味道吧。」
「嗯......」感受着胃里的饱腹感，顾衡打开食盒取了一块出来，慢慢放进口中。
「味道怎么样？」
「好吃。」
林允儿伏在石桌上，眉眼弯了弯。
顾衡不紧不慢地吃着糕点，问道，「知恩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知恩的事情？」林允儿微微一愣。
「那个在洛杉矶的音乐节。」顾衡提醒了一句。
「噢，你说那个呀，没什么啦，而且最近我也......」
林允儿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相比起近来组合里的一些纷扰，李知恩的事情并不算什么。
「嗯？」顾衡将糕点暂时搁下，平静注视着她。
「其实就是......」眼帘微低，她小声说了一阵。
少女时代已经成立七年时间，而今年正是组合成员们上一份合约到期的时间。
本来续约已经基本确定，但其中一个成员却与s.公司在个人发展上的问题上出现了不一致的意见。
…
争议至今，彼此相伴、在七年时间里走过低谷和高峰的组合内部，氛围也渐渐有些尴尬。
简单将事情说完，林允儿看了眼顾衡，「不用替我这边担心啦，应该能处理好的~」
顾衡默然听着，心中念头闪动。
难怪最近连sunny都安静了许多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些。」从食盒里取出一小块栗子茶食，他递到了林允儿的嘴边。
林允儿心情稍微好转，朝他咧咧嘴，轻轻咬下半块。
正要说谢谢的时候，她却又被顾衡的这个动作提醒着想起了什么，鼓起嘴巴瞪视着他。
「怎么了？」顾衡有些疑惑。
「你就是这么哄着志浩叫你哥哥的？」林允儿轻哼一声，「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让一个两岁的叫你哥哥，不知道害臊的吗？」
她最近努力想要改正黄志浩错误的认知，但却是收效甚微。
顾衡嘴角翘起，「有一点我还是要澄清一下的，他叫我哥哥，是他自己主动的，不像有的人，听
说哄了半天非要逼着人家小朋友叫她努娜......」
林允儿顿时一急，声音都高了几分，「你少胡说，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他了！要不是他吃了我三颗糖还不肯......」
但看着身旁的人不说话只是笑，她心中更是羞恼，干脆将脸扭到了另一边去。
只是这么别扭了好一会儿，她也没等到顾衡的道歉。
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她正将脸悄悄转回来，却又对上某人的眼神。
顾衡将她吃剩的半块糕点重新递过来。
林允儿朝他龇了龇牙，恶狠狠地一口咬下，似乎连带着某人也放进了嘴里咀嚼。
顾衡回以一笑。
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树梢的声音。
弦月从云层中钻出，澹澹的月光落在这片角落里。
抱着膝盖，林允儿看着外边的树林发呆。
「是樱花树吗？」
「嗯，」林允儿轻轻应了一声，语气欢快几分，「这边的樱花很好看的，我记得以前每天开花的时候，都会有好多好多游客，等到明年三四月的时候，我可以带你......」
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停下，小小声道，「你可能不在这边了。」
虽然顾衡没有对她提起过自己的归期，但想来也不大可能连着在汉城停留七八个月的时间。
顾衡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找个时间，散散心吧。」
「散心？哪里还有好逛的地方呀，」林允儿下意识应了一句，但旋即又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你一起？」
「嗯，」顾衡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温声笑道，「虽然没有办法解决你的苦恼，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有几分义气的。」
林允儿眨眨眼，带着几分矜持道，「........那我勉为其难考虑一下，我也是很忙的。」
顾衡点点头，似乎并不失望的样子，「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你还有学校那边的功课，如果会耽误你毕业的事情，那就算了吧。」
「呀！」林允儿一下睁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我会耽误功课了！我、我周末也可以啊，又不是每天都有行程和课程......」
「知道了知道了，一切按着林允儿小姐的行程表来吧，」顾衡闷笑着站起身，将林允儿带来的食盒拿到手中，「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林允儿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努力为自己的清白而解释着，「你给我听清楚，我林允儿不会旷课......」
顾衡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小心看着路，别光顾着说......等等。」
林允儿脚步一顿，「怎么了？」
「没什么......」伸出食指，顾衡的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抹过。
「你、你......」林允儿一怔，脸上忽然有些发烫。
「吃茶食的时候，沾了些粉末。」
「哦......那你还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没有。」顾衡转过了身，继续向前走去。
「明明就有。」
咕哝了一句，林允儿又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角，「等等我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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