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谣言_朕不是这样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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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谣言

  三天之后

  一边说着,随意地行了个礼,“参见娘娘。”

  葛贤妃也顾不上计较礼节,抬了抬手,问道:“刺客呢?”

  “我就是刺客。”霍彬展颜一笑。

  秦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霍家竟然肯让这个最心疼的小儿子来充当刺客。

  葛贤妃忍不住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霍家门下高手无数,何必由你来以身犯险?”

  “高手虽多,大都是我剑下败将,而且卑微之人起居走动气度低落,如何假扮得来皇子?裴翎不仅武功极高,而且眼神毒辣,闻调而知音,一旦被他察觉,势必功亏一篑。”

  闻调而知音,说的是裴翎的一段旧事,裴翎为人颇为痴情,十多年前,他的原配夫人不幸病逝,之后他一直未曾再续弦。

  这些年来他战功卓著,步步高升,也有不少世家想要与其联姻,介绍自家女儿,却都被他婉拒。

  北疆有一家高门,其小姐对裴翎一见倾心,誓非君不嫁,当爹的被女儿实在折腾的没法子了,竟然想出了一个奇招。

  为了爱女,特意设了个局,邀请裴翎前来赴宴,席上由其女假扮琴师献艺。

  那时候的裴翎还是北疆崭露头角的青年军官,并非如今这般权倾天下。一曲终了,主人以长辈的身份,提出要将此琴师送给他。在贵族之间,互相赠送婢女是很平常的事情。

  这家人打得主意是只要女儿进了裴翎的府邸,之后再公布身份,以裴翎的为人行事,反正两家交好,自己还对裴翎有提拔之恩,哪怕不情愿,也只能娶了女儿了。

  没想到被裴翎一眼看破,还笑称,在下卑微之人,如何配得上富贵之音。话中隐意,便是已经识破了小姐的身份。

  此事后来随着裴翎步步高升而广为流传,人人都称赞裴大将军不愧是世家子弟,纵然落魄军中十余载,依然风雅清贵。

  对霍彬的话,秦泽还想说什么,却被葛贤妃一句话堵了回去。

  “何时行动?”

  霍彬代表着霍家人的意思,既然他们自己都甘愿让儿子以身涉险了,自己这个外人又何必多嘴。

  “娘娘果然爽快。”霍彬赞了一句,“召裴翎和几位重臣进宫的旨意已经拟好,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要送出去。我们这就更换衣装,准备行事吧。”

  事到临头,葛贤妃神态有些游移,顿了顿,才开口道:“二公子,我看你身材比泽儿略高三分,与其假扮泽儿,不如九殿下更加合适。”

  这番话说的有些心虚,她本以为霍家必是安排门客高手来行刺,没想到人家连儿子都派出来了,这样一对比,自己便显得懦弱了起来。

  霍彬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秦诺。

  他一进门就看到榻上躺着一个人,本以为是葛贤妃生怕碍事才收拾了的,没想到是打的这个主意。霍彬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爽快笑道:“也好,反正是借一身衣裳罢了。”

  葛贤妃和秦泽双双松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秦诺的外衣刚才秦泽已经帮忙脱了下来。如今递给霍彬,他三下五除二将衣服换上。

  皇子的服饰皆有蟠龙暗纹,银线交织,光彩流离,霍彬穿上,更显得风华灿烂,气度非凡。他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将其贴身藏在腰间。

  看到对面秦泽一直盯着自己的动作,霍彬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十殿下喜欢这个吗?”

  秦泽眼中一闪,“这么长的软剑很少见。”

  “哈,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将软剑藏好,霍彬很快推门离开。

  室内又一次恢复了平静,葛贤妃失魂落魄地坐倒在椅子上,半响,呻,吟一般出声道:“这……能成功吗?”

  秦泽阴沉着脸,“谁知道呢,这帮乱臣贼子!”

  “什么?”葛贤妃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皇还没死呢,他们就公然作乱,哼,难道不是乱臣贼子?”

  葛贤妃被他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呵斥道:“你乱说什么!不要命了!”

  秦泽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葛贤妃继续低声训斥儿子:“都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意思,皇位迟早要交到他们手中,就算皇上知晓,也不会说什么的。”

  皇位吗?自己那位太子哥哥依仗霍家得到了那个位置,跟霍家的傀儡有什么两样?如今宗室势微,太子秦聪还好,其余皇子,像霍家、裴家这种手握重兵的权贵,谁还将他们放在眼中!

  刚才那个霍彬对自己,明晃晃的鄙薄表情,也许只是无心,但无心之中流露的态度,最是真实!

  秦聪紧紧握住了拳头。“将来总有一天,我不用受这种武夫鄙薄……”

  你想什么呢?葛贤妃没想到儿子会突然提起这个,皱眉道,“刚才霍二公子马上要行险举,难免礼仪疏忽,想必无心之过。我儿,你是宗室皇子,何必计较这些。”

  宗室皇子吗?秦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比起秦泽突然的愤懑不满,躺在床上的秦诺更加憋屈。

  这样一个重要的夜晚,自己竟然就只能躺在这里。而且还要时刻注意收敛呼吸,伪装成沉睡的模样,以免被人灭口。

  也不知道事后会不会被牵连,如果行刺成功,极有可能会被杀掉灭口,行刺不成功,以裴大将军的智慧,应该知道自己这个呆笨的皇子只是被人利用的幌子,不会迁怒到自己头上吧?

  秦诺心情前所未有的恐慌。自己的前途,乃至生存,竟然都要寄托在某个人的喜怒之上,何其悲凉,这还是皇子吗?

  此时此刻,境遇不同,手段不同,心性更是天差地远。

  秦诺和秦泽,竟然诡异地产生了共鸣的想法。

  一进门,却见一个人影猛扑上来,其姿势和气势,都让秦诺忍不住想起前世养得那只哈士奇。

  秦诺灵活地向旁边一躲,定神一看,竟然是赵家老爷子。

  只见赵老爷子白花花的胡子一颤一颤,如同他激动的声音:“可算是把小哥你等到了。”

  什么情况?秦诺有些纳闷,该不会是因为炼制自己那点儿铁管铁圈,导致老爷子作坊炉子炸了吧,这激动的模样……自己可是不会赔偿的。

  “小哥儿快跟我来。”赵鼎一向是个急性子,拉着秦诺就要往后院去。

  “哎,哎,你这是干什么!”李丸看不过去了,就算自家王爷一向好脾气,今天又是微服出访,那不能这么拉拉扯扯吧。

  然而赵鼎却不管不顾,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拉住,“救人如救火啊!小哥儿今天就行行好吧。家里几个失心疯的,可等着您来救命了。”

  什么?救人?我又不是开医官的,失心疯怎么能救?秦诺满头雾水,却被巨力拖拉着不由自主跟着赵鼎的脚步进了后院。

  “自从小哥您抛下一句话之后,就消失不见。唉,我这里可惨了,一个个疯疯癫癫,我这里可供不起这几尊大佛。”一路上,赵鼎絮絮叨叨着。

  我怎么抛下一句话消失不见了,我还付了定金银子呢。秦诺暗暗吐槽着,探头看向花园凉亭。

  就在凉亭中间,三个儒生正围着桌子刻苦钻研,唯一面熟的是上次那个账房先生模样的家伙,依然穿着那一身茄紫色儒衫,旁边两个都是生面孔,不过都胡子花白了。三个人正围着图纸念念叨叨,手下炭笔勾画不停。不明详情的,还以为是三个法师正在对着一张图纸施展咒语呢。

  “这是怎么了?”

  “这几位都是工部颇有名望的算术大家。”说话的人一身白衣,风采清绝,神情带着微微的无奈,正从阶梯上缓步而下,“自从上次小哥你说数值错误,他们三个反复计算,就是无法推导出你的那个数值。如今变成了这个模样。”

  这个模样……秦诺目光落在中年儒生那茄紫色的长袍上,不会这一位七天都没换过衣服吧?那胡子拉碴的模样,倒是真有可能!

  秦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白衣人走到凉亭边上,一声低喝:“你们等的人来了!”

  三个人这才如梦初醒,其中紫衣儒生曹七抬头,看见了秦诺,如同饿了七天的狼见到了肥嫩嫩的小白羊,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

  一股咸鱼的味道扑鼻而来,秦诺躲避不及,险些被他扑了个正着。幸好李丸反应迅捷,一把拦住了这头饿狼。

  李丸,好样的,回头给你加工资!

  秦诺赶紧又后退了一步,警告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曹七清醒过来,赶紧急道:“小哥儿别怕,我们是有要事相求。”

  另外两个白胡子老头也跟着凑了上来,这两人情况比曹七略强些,但也一个个蓬头垢面的。

  “你就是那个一眼看穿图纸错误的小哥儿?”

  “如此年轻,不应该啊!”

  “你如何知晓那数值是错误的。又如何算出了正确的参数?”

  “第一道弦的张力既然是三,与之对应的弦数应该翻倍,为何反而降低了?”

  一个个问题扑面而来,听得秦诺头晕目眩。

  ……

  糟糕,他能怎么解释,他只是套入了一下数学公式而已!现在这个时代,数学物理等基础科学还没有后世那么达。在后世,很多高数方程都是有大能学霸总结了规律,形成了固定公式。如果自己将公式写出来,他们会不会再追问,这个公式是怎么个法则,什么样原理?

  此时此刻,秦诺深深地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多嘴,这不平白给自己惹麻烦吗?

  白衣人开口打断了三只鸭子的嘈杂:“几位先生心急之下,难免有些失礼,小哥儿请见谅。此番□□制定,关系重大,不知能否说明一下如何计算得出?”

  他一开口,三人便不敢多嘴了,只满脸迫切地盯着秦诺。

  “这……”秦诺面色忐忑。

  “小哥儿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哈哈,在下心悬上次定制的货物,不知制作的如何了。”秦诺决定先用拖字决

  谁还有心情管你那几根破管子啊!几个算学家急得抓耳挠腮,

  白衣人却并不着急,转头看了一眼赵鼎。

  赵鼎立刻一拍脑门,“哎呀,我差点儿忘了,这就过去把东西拿过来。”

  白衣人笑道:“说了这么久,尚不知小哥姓名,何方人士?”

  “在下王德,家中有长辈在神策营任职,其实令牌是我偷摸出来的,哈哈。”

  “王小兄弟放心,你的长辈必然不会责备,实不相瞒,此次新款□□,乃是工部耗费数年光阴,投入巨资研制的新兵器。一旦成功,我大周将士如虎添翼,尤其对付北朔铁骑将有奇效,此乃不世之功。”白衣人坦言道。

  这么重要!秦诺吓了一跳。虽然他有置身之外之心,但此事若真是兵部研的新武器,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从后世穿越,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一款新式兵器,尤其是高射程的新兵器,会对整个战场格局产生何其巨大的影响。北朔铁骑以一当百,大周远远不及,若真能以此物对抗,将是不世之功,自己身为皇子,钟鸣鼎食,享受荣华富贵,也应该为朝野安定尽一份心力。

  只是怎么应付接下来的追问呢?秦诺脑筋一转,立刻想到了主意。

  他故意面露疑难之色,叹道:“实不相瞒,此事是我祖传秘籍,但刚才先生所言,牵涉国家大义,小辈也不敢藏私了。”这个时代很多家族都有祖传的秘方等物,乃是一个家族安身立命的基础。

  白衣人眼中闪过一抹亮色:“王小兄弟若肯,在下便可保证,必然让小兄弟家族物有所值。”

  “呃,这就不必了,你们只说并未见过我就可,我们家老爷子可是顽固地很,若是知晓我把家族秘传透漏给外人,肯定要打死我的。”秦诺推辞道。

  又吩咐道:“拿纸笔来。”

  白衣人亲自上前,递上笔墨纸砚。

  秦诺毫不客气地接过,挥毫泼墨。

  三个算学家凑了上去。

  喂,兄台,你离我远点儿啊,一股咸鱼的味道熏死人啊!秦诺强忍住不适,以最快的度将相关计算公式写了出来,然后一把扔给了三个人。

  三人如获至宝,立刻凑上去钻研起来。

  秦诺趁机脱身,正好赵鼎返回,带来了他定制的器皿。

  铁器光华闪烁,宛如精钢,尺寸规格都极为工整,远比之前的玻璃器皿要精致数倍。秦诺大为满意,问道后续银两,赵鼎大手一挥,“小兄弟见外了,不必再提那些俗物。”

  能省下一笔银子当然好。秦诺也不客气,立刻吩咐李丸将东西收好。

  “不知小兄弟这些器具是作何使用的?”白衣人忍不住开口。

  “只是用来勾兑些料酒等物。”秦诺含糊回答道,一边冲着他拱了拱手,“此番事情已了,多谢先生了。在下这就告辞了,不送。”

  他看得出来,这帮人中以白衣人身份最高,联想到他上次陪着裴翎大将军入宫的经历,想必是心腹军师之类的人物。

  白衣人笑了笑,却没有停下了脚步,一直将秦诺送上了马车,才笑道:“小哥儿一路慢走。”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脱身出来!幸好那三个算学家还围拢在桌子旁边刻苦钻研自己的“秘籍”,早早抽身,也免得被他们围住问东问西。

  秦诺松了一口气,然而,他立刻现,这一口气松的太早了。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滚滚而去,然而走了没两步,车底下传来刺耳的咯吱声,车身一颤,停了下来。

  秦诺推开车窗,“怎么了?”

  马车夫匆匆跳下来,检查过后,哭丧着脸道:“禀报公子,好像是车轱辘中轴断裂了。”

  秦诺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这马车都没有保养过吗?”

  “小人记得好像上个月才刚刚保养过啊!”车夫低声喊冤。

  白衣人还站在后面,含笑看着他们。见状,走上前来,问道:“怎么了?”

  秦诺憋屈地道,“马车好像出了点儿问题。”

  “哎呀,这样岂不耽误了王小兄弟行程,作坊里也有马车,不如换乘我们的吧。”白衣人的笑容越刺眼,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狐狸盯着一只大肥鸡。

  该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秦诺深表怀疑。不过自己的马车停在门外,一直都有侍从环绕,应该不可能有机会下手吧。

  最终,秦诺摆手道:“不必了,想必很快就能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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