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擒拿_朕不是这样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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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擒拿

  三天之后感受到自己身体被翻过来,秦诺长吸了一口气,勉强说道:快救人!在河对面小树林里,有刺客肺部像是灌满了水一样,每说一个字都抽痛难耐。

  扶持秦诺的汉子抬起头,看向领队:侯爷,好像这位小公子遇到了凶徒。少年容色俊美,而且衣着不俗,必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难道是遇到了劫匪?

  领队的少年立刻吩咐道:贺乘,你带二十个人去小树林看看。若有劫匪就地剿灭。

  秦诺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茫中,似乎隐约感到有人将水囊凑到自己面前,甘甜的汁水接触到干涩的唇瓣。

  公子,你咋样了,可别吓小的啊!耳边传来哭丧一样的哀嚎,好像是李丸的声音。

  秦诺勉力张开嘴,清水顺着喉咙进入体内,枯竭的力气逐渐被唤醒了。

  李丸正扶着秦诺哭丧着,突然感觉手中的水囊动了动,低头细看,竟然是自家王爷醒了过来,顿时大喜过望。

  又喝了几口水,秦诺感觉自己舒服多了,神志也清醒过来。

  抬头看了看周围,他还在小河边的官道上,自己被扶到了一处大树底下,身下铺着好几层层避雨的蓑衣。好像都是李丸取来的雨具,这小子真是好运气,刚才自己命他带着人先快马赶回庄子为众人取雨具,反而逃过了截杀。只是可怜跟随自己出门的几十个侍卫们,再也用不到这些东西了。

  对了,还有方源!

  秦诺推开李丸的扶持,想要站起来。

  李丸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王爷,您

  我没事。秦诺挥手道。刚才他只是气空力竭而昏迷,一缓过气来立刻便能恢复。

  目光扫过官道,几十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正在路边,众人围拢的中央有三个人,秦诺的目光立刻落到其中那个青色衣装的人身上,他正靠着树站立,半个身体都被鲜血染成了赤红色,因为伤势,他脸色异样苍白,但丝毫无损冷静平和的气度。他正在为自己的手臂伤药,唇角咬着绷带了一角,剔透的雨水落在他脸颊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迹,顺着下颌低落下来。

  方源一手拉扯绷带,正觉方向不对,有些困难。突然一只手探了过来。

  我来吧。秦诺温声道,一边接过绷带,帮他包扎。

  方源身体一僵:怎能能劳动公子动手。

  你刚刚救了我性命呢。秦诺叹息一声,然后迅动作起来。

  肩头的伤口血肉翻卷,触目惊心。上面洒了洁白的金疮药粉,却很快被鲜血染红,冲的不见踪影。看得秦诺心惊胆寒。

  似乎是意识到他的慌乱,方源安慰道:都是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不严重。

  这还不算严重啊!秦诺心头虚,手脚麻利地帮方源包扎起来。

  旁边传来一声长笑,打断了主仆两人的对话。

  哈,这位兄弟真是好功夫。今天我裴拓算是见识到了。一个白衣银甲的少年走上前,目光灼灼地望着方源。

  方源低头道:公子客气了,只是粗人一个罢了。方才多蒙公子属下搭救,才得以幸免,之后又赐伤药,此恩感激不尽。

  不必多说,要不是你,我兄弟也活不下来。他目光落在旁边树下的另一个重伤员身上。

  从朴素的衣着上,秦诺认出,正是刚才为自己驾车的车夫,此时脱了斗笠,才显出容貌。意料之外的年轻,而且眉目英朗深刻,极为俊逸不凡,看向这边,剔透的眼珠竟然隐约带着一层蓝灰色。

  是有域外血统之人吗?这样的车夫哈,秦诺自嘲地一笑,而且车夫明显与眼前银甲少年将军一帮骑兵是认识的。

  自己刚才还真是拦下了最合适的人选呢。

  小侯爷裴拓摸着下巴,他今天带着人,本来是想要去南营检查一下新近定制的八千柄长刀进度如何了,没想到半路上遇到这个少年公子求救。派人过去看了看,现蓝耳和方源正在浴血苦战。

  他微微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脑袋,也有些纳闷这神奇的操作。蓝耳,你不是怎么会替这位小公子驾车?

  叫蓝耳的车夫咧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是主人吩咐,小公子帮助了赵家作坊一个大忙,正好车子坏了。所以就由我走一趟了,没想到会遇到一群疯狗来乱咬人。一时不察,险些栽惨了!多亏小侯爷援手。

  白衣银甲的少年依然感觉有些迷惑,却也没有再多问。而是将目光落在方源身上。

  这位兄弟武功真是不错,我们霹雳营最近正在广招高手。能为国效力,是我辈武道中人荣耀

  这是当着主人的面挖角吗?要点儿脸行吗?秦诺心中一股火气冒出来。

  方源低笑了一声,多谢侯爷关心,在下痼疾在身,并无出仕之心。

  银甲少年问道:你的伤势严重吗?有什么痼疾?

  旁边秦诺再也压抑不住,冷冷道:我的属下就不劳南乡侯费心了。从刚才的谈话中,他已经认出了眼前少年的身份。

  南乡侯裴拓,是大将军裴翎的侄子。也是上次自己假扮绿荷的时候遇到的跟随裴翎入宫的紫衣少年,难怪从刚才起就感觉少年有些面熟。

  记得当时还调戏了自己两句,哼,目中无人的轻薄少年!

  裴拓这才将目光投注在秦诺身上,多看了两眼,忍不住道:说起来,公子好像有些面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当然见过,不过那时候我还穿着女装呢。秦诺冷哼一声,在下秦诺。也许是在宫中什么时候见过面吧。秦诺随意道。

  其实从答应白衣人更换马车开始,他就没有想要隐瞒身份。以大将军的权势,自己已经泄露过银豹令了,迟早会查到自己身份。回了郡王府,曹七那些人也不可能追着自己问。所以面对裴拓,他爽快得承认了身份。

  秦为国姓,原本看眼前少年容色俊美,衣着高贵,就应该出身不凡,没想到竟然是宗室。想了好久,裴拓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淳郡王殿下!他大为意料之外,眼前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宗室皇子的身份。

  虽然明白对面是一位宗室郡王,裴拓也没有多恭敬,拱了拱手,就表示行过礼了。

  秦诺并不计较这些,自己一个闲散郡王,想来这些掌权武将也不会多恭敬。旁边李丸心有不满,这也太无礼了!但想到自家王爷刚刚被此人救过性命,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面虽然是救命恩人,但秦诺丝毫没有一分感激,只有满腔怒火。

  此时此刻,他再愚笨,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为什么会遇刺,明晃晃是替人挡了灾啊!这些人只怕是冲着赵家作坊那位白衣人来的,裴大将军的心腹亲信,确实值得刺杀。至于杀手是谁的人?哈,多半是霍家所派,就算不是霍家,裴大将军朝野之中结仇无数,谁知道是哪一家哪一户?偏偏这帮有眼无珠的东西,不长眼地挑中了自己!

  李丸这种不明内情的,才会对裴拓满心感激。

  裴拓看出秦诺脸色不善,也猜到了原因。刚才他带人前去救助,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时候,看到遍地血迹和侍卫尸的时候,看到贴身侍卫蓝耳和另一个侍卫正在被刺客围杀的时候,一瞬间险些被活活吓死,激动地带着手下冲上去,将一众刺客砍瓜切菜了,才现马车里坐的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对秦诺的冷脸,裴拓也不想多说,只笑了笑:王爷如今车马不便,不如由我派人去南营再取马车过来。

  不必了,此地离我的庄子不远,我已经派人去取马车了。想必不久就能返回。裴侯爷军务繁忙,就不必在此费心了。

  也好。在下尚有要事,就不久留了。省了力气,裴拓非常高兴,但还是留下了一队十名手下,护送秦诺几个人回去。

  纵马飞奔在通往南营的道路上,裴拓一行度飞快。

  一个骑手逼近了主君,低声提醒道:刚才那位淳郡王好像对侯爷有所不满啊。

  不必理会,哼,叔父为他们秦家的江山出生入死多少次,现在又被百般忌惮,变成眼中钉肉中刺,每天刺客不断。他一个宗室,不过挡下了一次行刺,就这幅脸色。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哼,迟早让这些尸位素餐的宗室好看!

  一边说着,裴拓俊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冷厉。

  只是那个小王爷的侍卫,听蓝耳说,武功犹在他之上,躺在地上的几十名刺客,竟然多半都是被此人斩杀,武功之高,简直深不可测。

  如此人才,竟然埋没在这样一个呆笨皇子身边吗?

  秦诺两人跟着侍从的步伐,进了内殿。

  大周如今的天子景耀帝正斜倚在床头,他年约四旬,也曾经是个风流倜傥,诗书风雅的美男子,可惜过早地损耗了精力,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枯瘦的脸颊显得格外苍老。自从上个月病倒,延绵至今,更加憔悴不堪。

  一个清隽的年轻人正跪在床前,端着药碗低声劝道:父皇,再喝一口吧。

  正是秦诺他们的四皇兄,大周如今的太子秦聪,他是景耀帝的正宫皇后所出,景耀帝虽然为人风流多情,但极重嫡庶之别,对这个太子颇为看重,时常询问课业,太子也不负众望,在群臣之中很受好评。

  景耀帝看了太子一眼,温声道:聪儿你忙碌了一天,也该去歇息了。先让你弟弟们劳累吧。

  秦泽极有眼色地上前,从太子秦聪手中接过药碗,四哥,让我来吧。

  后面秦诺眼见没东西可捧了,目光一转,落到桌上装蜜饯的银碟子上。连忙将那一碟子蜜果拿过来,跟着凑上去。

  在心爱的儿子劝诫下,景耀帝总算赏脸,凑到玉盏前略抿了一口。

  之后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秦泽立刻捧着汤药退后。秦诺也跟着后退到一边。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聪儿你下去歇息吧,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

  太子秦聪又温顺地安慰了父皇一番,这才满面依恋地起身,转头又向两个弟弟反复叮嘱好好服侍云云。

  秦诺两人满面恭谨地应承着。好一派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景象。

  恭送走了太子哥哥,秦诺松了一口气,回到床前开始一整夜的工作。

  服侍景耀帝,肯定是长年累月跟在身边的宫人更加体贴细致。所以侍疾这活儿,无非就是催促一下御医熬药,试试宫女端来的药汤是否烫口等无比琐碎又毫无意义的工作。唯一不可替代的,可能就是陪着病人说说话这回事儿了。

  而这项工作主要落在秦泽身上,毕竟秦诺他是宫中人尽皆知的木讷寡言。每到这个时候,秦诺就感觉,跟这小子搭档还是不错的。

  景耀帝虽然精神不佳,但还是强行打起精神,问起秦泽目前的课业,

  秦泽一一回答了,还说起学堂里伴读之间的趣事,引人笑。

  景耀帝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林嘉是少年才子,由他为你的策论老师,我是放心的。

  秦诺在后面百无聊赖地听着,要不是跟秦泽搭档,他以前都不知道景耀帝是这么关心儿子学习的好父亲呢。

  又说了片刻,景耀帝支撑不住,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秦诺两人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秦诺抽空观察着景耀帝的脸色,他上辈子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有个当老中医的外公,耳濡目染之下,也知晓不少望闻问切的窍诀。

  景耀帝这个情形,脸色一天比一天败坏,明显是底子已经掏空了。靠人参鹿茸等大补之物维持着生机,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等到他老人家一命呜呼,自己以后就要看那位太子兄长的脸色过日子了。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封号呢。大周的皇子,都是大婚之后才封王,并赐予府邸的。

  自家这位四哥,向来是以仁慈和善而著称,给自己这个老实弟弟的待遇应该不会太差吧。就算不是亲王,好歹也能有个郡王的封号。到时候就可以出去开府居住了。

  能够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想想还有点儿小期待呢。

  继承了这个身体,也基本上继承了原主的感情,秦诺真没感觉对这个父皇有一丝一毫的孺慕之心啊。也许,对一个十几年里对你不闻不问的父亲,任何人都很难生出感恩之心来吧。

  眼看着皇帝躺在床上呼吸匀称,似乎是睡着了。王公公很有眼色地上前,两位殿下辛苦了大半天,先暂且歇息一会儿吧。

  秦诺两人从善如流地来到寝殿旁边屏风后面的小桌旁坐下。

  桌上摆着点心果品等物,秦诺顺手拿了几粒儿蜜饯塞进嘴里。

  秦泽瞥了他一眼,生怕吵醒了沉睡中的皇帝,他没有出声,眼神里却赤裸裸写着鄙视两个字。

  秦诺视若无睹,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奉送到乾元殿的东西,与他太微殿当然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闲坐了大半个时辰,殿内一片沉静。看来今晚的工作意料之外的轻松了,只是站了个把时辰而已。

  坐着久了,睡意渐渐漫上来。秦诺打了个哈欠,把已经扫荡一空的点心盒子往秦泽的方向一推,就准备在小桌子上趴着眯一会儿。

  秦泽一脸鄙视地看着这个吃了就睡的猪一样的兄长。

  秦诺刚趴下,还没睡着,意外生了。

  病床上的皇帝突然抽搐了两下,似乎要清醒了过来,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殿内宫人立刻凑了上去,却吓了一跳。皇帝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里出赫赫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堵塞住了一般。

  秦诺两人连忙冲了过去。值夜的四位太医也围拢上来。一个人切脉,一个人施针,一个人捶背,全方位展现着古代医学的急救水平。

  被人群挤在了外面,秦诺看着心头一阵凉,这情形只怕真要不好了。有个大胆的太医,对着皇帝后背用力捶打,却什么也咳不出来。

  几个太医眼神也慌乱起来,如果只是单纯的痰迷心窍,这样的急救之下早就有效果了,如今还呼吸不畅,只怕多半是心血逆冲!

  王公公满面慌乱,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凑到两人面前:两位殿下,这

  你这糊涂的,还不赶紧去禀报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秦泽呵斥道。

  奴才遵命。王公公如闻仙音,赶紧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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