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听到此言，退下场的舞姬又重回台上，一个身段轻盈、男儿扮相的女子便从里头走出，规规矩矩半跪在皇上面前。
这个叫络琸敬德的女子便是太后的侄女，少时便同周玉辟相见过，太后原还想将她许给太子，如今居然还死心不改地送到自己面前。
“拜见太后、皇上，敬德祝太后年年岁岁富康不尽。”
“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随后看向皇上：“敬德会琴棋书画骑马射箭，男儿会的她都会，男儿不会的，她也行。”
“您的意思，是想让您的侄女成为儿臣绵延子嗣的工具么？”周玉辟好笑地与太后对视：“只要诞下皇子，便可弃之敝履？”
“随你处置，只要诞下皇子，哪怕不是敬德，换作崇德、明德皆可，但哀家必须要先皇的血脉得以延续！”太后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那神色也不知是否因为曾深爱过先皇。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糟践太后您的血脉了，儿臣自然会找个烟花巷柳之人做回工具，想必无论是图财还是名声，都会比敬德来的纯粹。”
“你！”
听到周玉辟如此荒唐的言论太后被气的差点将眼前的筷子掷向他，但一贯的教养让她再次容忍了这个皇帝的一切，总有办法的。
她不信他会甘心将那么鲜血淋漓换来的江山拱手他人。
“母后，儿臣安排了您喜爱的节目，是西院新人征闫的《巡南记》。”屈扶光及时的制止调和将已见底的情形拖住，免得今夜再落得不欢而散，络琸敬德却被太后留了下来，在她身旁又安排了一个小座，这么一看，坐的竟比屈扶光还高。底下无人敢说话，这要放以往，秦明茶多少会嘀咕个几句，今夜众人皆乖顺。
“《巡南记》可不是那么好唱的，西院里头的都不是科班戏园子出身，不要闹了笑话。”太后听惯了这首将江南景色的小家碧玉与情意缠缠同国家山河汇于一块，最后再回到一亭一院的小情调之曲，就连西院主宫周乐都曾唱坏了，被太后一顿数落，如今一个新人有这胆识和心意再来一试，便让太后起了兴趣。
转眼便见征闫已站于台中，折一青绿竹枝在手，摆好架势便对一旁的乐师们点了点头。
鼓声点点似雨落瓦檐铺开江南美画，轻弹的琵琶似在邀请歌唱者开口，恰好的二胡与古筝伴随着杨琴一同响起，沁人心脾。
“一见江南若故里，故里若能似江南...”
征闫的声音魏青听过两次，也就那次的靡靡之音让他有些释怀。
他善于将情绪代入声乐中，一丝一缕地穿透进听者的耳朵、心扉，仿若温柔拉起你的手，带你走入繁华中，与你轻诉那些与旧尘事。霞灿自顾自喝起酒来，他闭上眼睛，舒适地微微晃动脑袋，即使听不懂，只要好听便成了。太后的嘴角慢慢放松，她是不想肯定这个孩子的，却无法说出差处来，而曲子还在继续，自己便渐渐沉入了那片水乡之中。
“皆说山河难定主，一朝便得失，我道山河为天定，江山未曾易过主。”
唱至此段征闫在台上走了一圈，手中竹枝摇摆，似招来春意。
周玉辟一贯地漠视让大家每每总是难判自己演的是好是坏，以至于走了神，征闫却不会，他似乎完全看不见周遭，而是已真去巡了南。
“庭院长长长长藏秋里，落叶也不舍离去，且放下一身疲惫，与青山绿水对饮，伴柳枝竹节同醉。”
一曲终了，太后没有像以往那般嘲笑，沉默不做声已是认可。
－－－－－－－－－－－－－－－－－－－－
天色刚朦胧时集结的号角便已吹响，季疏远和孙能早已站在将军帐篷外，他们连夜分析了地势、战况，经前头盯梢的士兵回报，琼斯军队一直在朝前缓缓扩张，似是要将三里远的田地占为己有，且已放了不少难民前来抢农作物回去。
“一步都不能再让了。”屈正善掀起帐篷帘，腰间的刀佩已扣好：“人齐了吗？”
寒风瑟瑟中，士兵皆已列队，马匹静立，除了守营的其余尽数出动。
“弟兄们，且把这次当作釜底抽薪，全力以赴，没有失败！”屈正善铿锵有力的声音穿透而去，那次战台后至少一半的军心回到了正轨，便足够了，只要按着计划总能耗死这般蛮族。
战马顶着骤风，暴雪隐藏了军队的踪迹，这里一望无际的平原安全又荒芜，原是什么都藏不住的。
再往前一个时辰，便可到殊宁关口附近，三面围拢将那些难民先行全数击杀。这是屈将军的意思，季疏远无法反抗，他若是不服从，军队怎会服从。
孙能回头看向脸色铁青的众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的反应与体能都在极速下降，而琼斯人却是早已适应这寒冬，就这先天的体格注定了不公平的战役。
“不能停下。”屈正善回头：“必须一直往前，否则身体会冻僵的。”
的确，就连季疏远都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热气被拨丝抽离，双脚都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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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络琸敬德的女子便是太后的侄女，少时便同周玉辟相见过，太后原还想将她许给太子，如今居然还死心不改地送到自己面前。
“拜见太后、皇上，敬德祝太后年年岁岁富康不尽。”
“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随后看向皇上：“敬德会琴棋书画骑马射箭，男儿会的她都会，男儿不会的，她也行。”
“您的意思，是想让您的侄女成为儿臣绵延子嗣的工具么？”周玉辟好笑地与太后对视：“只要诞下皇子，便可弃之敝履？”
“随你处置，只要诞下皇子，哪怕不是敬德，换作崇德、明德皆可，但哀家必须要先皇的血脉得以延续！”太后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那神色也不知是否因为曾深爱过先皇。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糟践太后您的血脉了，儿臣自然会找个烟花巷柳之人做回工具，想必无论是图财还是名声，都会比敬德来的纯粹。”
“你！”
听到周玉辟如此荒唐的言论太后被气的差点将眼前的筷子掷向他，但一贯的教养让她再次容忍了这个皇帝的一切，总有办法的。
她不信他会甘心将那么鲜血淋漓换来的江山拱手他人。
“母后，儿臣安排了您喜爱的节目，是西院新人征闫的《巡南记》。”屈扶光及时的制止调和将已见底的情形拖住，免得今夜再落得不欢而散，络琸敬德却被太后留了下来，在她身旁又安排了一个小座，这么一看，坐的竟比屈扶光还高。底下无人敢说话，这要放以往，秦明茶多少会嘀咕个几句，今夜众人皆乖顺。
“《巡南记》可不是那么好唱的，西院里头的都不是科班戏园子出身，不要闹了笑话。”太后听惯了这首将江南景色的小家碧玉与情意缠缠同国家山河汇于一块，最后再回到一亭一院的小情调之曲，就连西院主宫周乐都曾唱坏了，被太后一顿数落，如今一个新人有这胆识和心意再来一试，便让太后起了兴趣。
转眼便见征闫已站于台中，折一青绿竹枝在手，摆好架势便对一旁的乐师们点了点头。
鼓声点点似雨落瓦檐铺开江南美画，轻弹的琵琶似在邀请歌唱者开口，恰好的二胡与古筝伴随着杨琴一同响起，沁人心脾。
“一见江南若故里，故里若能似江南...”
征闫的声音魏青听过两次，也就那次的靡靡之音让他有些释怀。
他善于将情绪代入声乐中，一丝一缕地穿透进听者的耳朵、心扉，仿若温柔拉起你的手，带你走入繁华中，与你轻诉那些与旧尘事。霞灿自顾自喝起酒来，他闭上眼睛，舒适地微微晃动脑袋，即使听不懂，只要好听便成了。太后的嘴角慢慢放松，她是不想肯定这个孩子的，却无法说出差处来，而曲子还在继续，自己便渐渐沉入了那片水乡之中。
“皆说山河难定主，一朝便得失，我道山河为天定，江山未曾易过主。”
唱至此段征闫在台上走了一圈，手中竹枝摇摆，似招来春意。
周玉辟一贯地漠视让大家每每总是难判自己演的是好是坏，以至于走了神，征闫却不会，他似乎完全看不见周遭，而是已真去巡了南。
“庭院长长长长藏秋里，落叶也不舍离去，且放下一身疲惫，与青山绿水对饮，伴柳枝竹节同醉。”
一曲终了，太后没有像以往那般嘲笑，沉默不做声已是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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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朦胧时集结的号角便已吹响，季疏远和孙能早已站在将军帐篷外，他们连夜分析了地势、战况，经前头盯梢的士兵回报，琼斯军队一直在朝前缓缓扩张，似是要将三里远的田地占为己有，且已放了不少难民前来抢农作物回去。
“一步都不能再让了。”屈正善掀起帐篷帘，腰间的刀佩已扣好：“人齐了吗？”
寒风瑟瑟中，士兵皆已列队，马匹静立，除了守营的其余尽数出动。
“弟兄们，且把这次当作釜底抽薪，全力以赴，没有失败！”屈正善铿锵有力的声音穿透而去，那次战台后至少一半的军心回到了正轨，便足够了，只要按着计划总能耗死这般蛮族。
战马顶着骤风，暴雪隐藏了军队的踪迹，这里一望无际的平原安全又荒芜，原是什么都藏不住的。
再往前一个时辰，便可到殊宁关口附近，三面围拢将那些难民先行全数击杀。这是屈将军的意思，季疏远无法反抗，他若是不服从，军队怎会服从。
孙能回头看向脸色铁青的众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的反应与体能都在极速下降，而琼斯人却是早已适应这寒冬，就这先天的体格注定了不公平的战役。
“不能停下。”屈正善回头：“必须一直往前，否则身体会冻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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