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取而代之
裴安伸出一只手，请他落座，给他斟上一壶茶。
相比于在堂前的咄咄逼人，这会儿他倒是仿如一个谦谦公子，温和有礼的做派。
叶尚秋饶有兴趣一笑，拂衣入座：“三少爷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林沐儿也很好奇他为何忽然改口，跟着在旁坐下来，托腮望着两人。
“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我需要知道一些事。”
裴安目光中有几分灼烫之色：“你不过一介胡商，也大不了我几岁，我父亲为何对你这样客气隐忍？”
叶尚秋一怔，笑容意味深长起来：“你觉得呢？”
“你在西域是何身份？”裴安问的很直接。
“嗯……”叶尚秋摸着下颌思索，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在认真思考，也像是在想法子糊弄。
半晌，他才道：“我不过就是一喜欢做生意的西域胡人，我与你父亲有忘年之交，是因前些年我走商时在外遇到他，恰好曾救助过他，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也与他有些金钱上的往来。”
“金钱往来？”
“我给他钱，他给我行方便，如今这上京，对我而言就仿佛第二个家一般，实在熟悉得很，做什么都方便，这就是你父亲帮我的。”
裴安蹙眉：“他为钱，就帮你到这样的地步？他不是这种人。”
“他是不是这种人，你怎么知道。”叶尚秋轻漫一笑。
这些年裴胜昌对裴安，从未有过好颜色，裴安对裴胜昌，又惧又厌，两人都是从未认真了解过彼此，裴安自然也不知道裴胜昌具体在外面做什么。
裴安顿一顿，似乎不愿意提起裴胜昌，就话题稍稍一转：“我大哥能做上官，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叶尚秋回答的很干脆，没有半分隐瞒。
“日后呢？你打算如何？”
“日后……这要看你如何了？”
叶尚秋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安：“裴公子你特意将我喊过来，问我这些，难道不是想取而代之，将你父亲一脚踹开吗？”
裴安薄唇微动，还未能说出话，就听林沐儿道：“你既然要和我做生意，那和他划清界限，不是应当的吗？怎么？你还想两头吃红利？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懂？”
“懂懂懂。”叶尚秋笑嘻嘻的，没什么脾气了。
裴家里什么情况，他多少了解，这两人看起来也是不打算陪着裴家演戏了，这样痛痛快快翻脸，倒是让叶尚秋还有几分欣赏。
“那你怎么选？”林沐儿直接问。
“唔……不如这样如何？”叶尚秋明显是已经有主意。
“我上次买的那些阿胶糕已经运过去，算算日子，也是该到那边了，若是反响不错，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你们肯给我货，可若是效果不好，我也想和你们做一笔小生意。”
“小生意？”林沐儿狐疑地看着他。
“我虽来往西域做生意，不过在周边几州也有走动，若是可以，我希望得到一点货，随走随卖，也算是帮你们宣扬一二，当然，若是你们在裴府出什么事，日后我会尽力帮你们两次。”“两次？”
林沐儿对这次数很不满。
叶尚秋竖着手指道：“小娘子，可不要小瞧这两次，仔细想想，你们也不可能日日糟糕，他们要动你们，总要想点由头，一来二去的折腾下来，还未必能奈何你们，这样看来，这两次人情已经足够了。”
“听你这意思，倒是什么事情都能办好？”
林沐儿扁扁嘴，“空口白话罢了，我凭什么信你？这事不成。”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你把问题抛还给我了？现在是你求着我做生意，又不是我求你，该是你好好想法子让我们满意才是。”林沐儿嫣然一笑。
叶尚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做生意这样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这样处于下风过。”
叶尚秋这样说着，却笑容愉悦，丝毫没有为自己处境担忧的意思。
裴安冷不丁道：“这件事可以慢慢谈，你先回去等西域那边的消息吧，若是那边效果不错，剩下的也没有必要多谈。”
“也是。”
叶尚秋点头赞同：“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为表诚意，裴老爷那边，我就不去拜别了，告辞。”
他仰头将茶一饮而尽，潇洒地转身离开，没有半点迟疑。
“这就走了？”林沐儿还觉得稀罕，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做生意做的这么洒脱的。
裴安神情冷冷淡淡：“他虽然对生意感兴趣，可明显不是靠着生意而活的人，这桩生意能做成，他便欢喜，做不成，那也无碍，不过是将商场当戏场罢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沐儿睁着杏眼看他。
“意思就是，他不缺钱，正经身份也不是商人。”裴安曲指轻巧林沐儿额顶，“不过这一下，即便是翰林不来，靠着他，我们也应该能脱身了。”
“他？你真信他的鬼话？”
“怎么不信？”
裴安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从前是我不信他，也不愿意与他接近，现在我们两个反倒是换过来了。”
“可不是。”林沐儿回过味来，忍不住笑一声，“不过别说，他就长着一张不被信任的脸。”
“好了，不说他，还是想想晚上该怎么办吧。”裴安望着外头，眸光轻轻闪动。
截走他的客人，又公然让他下不来面子，只怕今晚，他们是领不到蔬菜鲜肉。
果然，林沐儿晚上去厨房，就吃了闭门羹，忿忿而回。
“太过分了，连饭都不给吃，怎么他这么小气，这么幼稚，我还以为他和孙玉馨会不一样呢。”
裴安拉住她的手，带她坐下来：“他本就是狭隘之人，不必动怒，晚上我们溜出去吃，应当也有不少铺子会开着。”
“好啊！”
林沐儿听说能出去，顿时便双眼一亮。
入夜后，确定不会有人来找他们，两人再次翻墙出去，找小铺去吃东西。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翻墙两人更为熟练，身上都没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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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在堂前的咄咄逼人，这会儿他倒是仿如一个谦谦公子，温和有礼的做派。
叶尚秋饶有兴趣一笑，拂衣入座：“三少爷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林沐儿也很好奇他为何忽然改口，跟着在旁坐下来，托腮望着两人。
“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我需要知道一些事。”
裴安目光中有几分灼烫之色：“你不过一介胡商，也大不了我几岁，我父亲为何对你这样客气隐忍？”
叶尚秋一怔，笑容意味深长起来：“你觉得呢？”
“你在西域是何身份？”裴安问的很直接。
“嗯……”叶尚秋摸着下颌思索，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在认真思考，也像是在想法子糊弄。
半晌，他才道：“我不过就是一喜欢做生意的西域胡人，我与你父亲有忘年之交，是因前些年我走商时在外遇到他，恰好曾救助过他，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也与他有些金钱上的往来。”
“金钱往来？”
“我给他钱，他给我行方便，如今这上京，对我而言就仿佛第二个家一般，实在熟悉得很，做什么都方便，这就是你父亲帮我的。”
裴安蹙眉：“他为钱，就帮你到这样的地步？他不是这种人。”
“他是不是这种人，你怎么知道。”叶尚秋轻漫一笑。
这些年裴胜昌对裴安，从未有过好颜色，裴安对裴胜昌，又惧又厌，两人都是从未认真了解过彼此，裴安自然也不知道裴胜昌具体在外面做什么。
裴安顿一顿，似乎不愿意提起裴胜昌，就话题稍稍一转：“我大哥能做上官，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叶尚秋回答的很干脆，没有半分隐瞒。
“日后呢？你打算如何？”
“日后……这要看你如何了？”
叶尚秋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安：“裴公子你特意将我喊过来，问我这些，难道不是想取而代之，将你父亲一脚踹开吗？”
裴安薄唇微动，还未能说出话，就听林沐儿道：“你既然要和我做生意，那和他划清界限，不是应当的吗？怎么？你还想两头吃红利？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懂？”
“懂懂懂。”叶尚秋笑嘻嘻的，没什么脾气了。
裴家里什么情况，他多少了解，这两人看起来也是不打算陪着裴家演戏了，这样痛痛快快翻脸，倒是让叶尚秋还有几分欣赏。
“那你怎么选？”林沐儿直接问。
“唔……不如这样如何？”叶尚秋明显是已经有主意。
“我上次买的那些阿胶糕已经运过去，算算日子，也是该到那边了，若是反响不错，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你们肯给我货，可若是效果不好，我也想和你们做一笔小生意。”
“小生意？”林沐儿狐疑地看着他。
“我虽来往西域做生意，不过在周边几州也有走动，若是可以，我希望得到一点货，随走随卖，也算是帮你们宣扬一二，当然，若是你们在裴府出什么事，日后我会尽力帮你们两次。”“两次？”
林沐儿对这次数很不满。
叶尚秋竖着手指道：“小娘子，可不要小瞧这两次，仔细想想，你们也不可能日日糟糕，他们要动你们，总要想点由头，一来二去的折腾下来，还未必能奈何你们，这样看来，这两次人情已经足够了。”
“听你这意思，倒是什么事情都能办好？”
林沐儿扁扁嘴，“空口白话罢了，我凭什么信你？这事不成。”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你把问题抛还给我了？现在是你求着我做生意，又不是我求你，该是你好好想法子让我们满意才是。”林沐儿嫣然一笑。
叶尚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做生意这样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这样处于下风过。”
叶尚秋这样说着，却笑容愉悦，丝毫没有为自己处境担忧的意思。
裴安冷不丁道：“这件事可以慢慢谈，你先回去等西域那边的消息吧，若是那边效果不错，剩下的也没有必要多谈。”
“也是。”
叶尚秋点头赞同：“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为表诚意，裴老爷那边，我就不去拜别了，告辞。”
他仰头将茶一饮而尽，潇洒地转身离开，没有半点迟疑。
“这就走了？”林沐儿还觉得稀罕，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做生意做的这么洒脱的。
裴安神情冷冷淡淡：“他虽然对生意感兴趣，可明显不是靠着生意而活的人，这桩生意能做成，他便欢喜，做不成，那也无碍，不过是将商场当戏场罢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沐儿睁着杏眼看他。
“意思就是，他不缺钱，正经身份也不是商人。”裴安曲指轻巧林沐儿额顶，“不过这一下，即便是翰林不来，靠着他，我们也应该能脱身了。”
“他？你真信他的鬼话？”
“怎么不信？”
裴安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从前是我不信他，也不愿意与他接近，现在我们两个反倒是换过来了。”
“可不是。”林沐儿回过味来，忍不住笑一声，“不过别说，他就长着一张不被信任的脸。”
“好了，不说他，还是想想晚上该怎么办吧。”裴安望着外头，眸光轻轻闪动。
截走他的客人，又公然让他下不来面子，只怕今晚，他们是领不到蔬菜鲜肉。
果然，林沐儿晚上去厨房，就吃了闭门羹，忿忿而回。
“太过分了，连饭都不给吃，怎么他这么小气，这么幼稚，我还以为他和孙玉馨会不一样呢。”
裴安拉住她的手，带她坐下来：“他本就是狭隘之人，不必动怒，晚上我们溜出去吃，应当也有不少铺子会开着。”
“好啊！”
林沐儿听说能出去，顿时便双眼一亮。
入夜后，确定不会有人来找他们，两人再次翻墙出去，找小铺去吃东西。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翻墙两人更为熟练，身上都没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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