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本文晋江独发_窃君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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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本文晋江独发

  阮瑶是连夜从南隐山赶回燕安的。

  昨天半夜傅蓉醒来,什么也没说就要进宫去见阮柔,可她的身子哪里允许她下床,便是桑姑红袖扶着都是勉强行走,更不用说若真进了宫见到阮柔的尸首,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阮瑶撑着身子与桑姑商量,又抱着傅蓉不停安抚,最后终是决定由她一人进宫去见阮柔最后一面。

  芙蕖扶着她走下马车,看着她惨白的脸,很是担忧道:“姑娘,你身子能撑得住吗?”

  阮柔是傅蓉的女儿,但也是阮瑶的亲姐姐,这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本就纤弱的身子此刻看上去愈发消瘦了。

  但阮瑶还是点点头,道:“我没事。”

  一开口,声音立刻散在了空气中,让人听着甚至都恍惚她是否答了。

  封承珏似乎猜到她回来,竟一早在宫门口安排了人,一见到她便领着她往坤宁宫而去。

  明明这皇宫与之前她来时没有太大变化,可走在安静的宫道上,阮瑶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冷清与孤寂。

  “瑶儿。”一声温润低唤在前头响起。

  阮瑶抬眸看去,就见封承珏一身暗色便服立在那儿,目光沉静地看向自己。她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屈膝福身,“参见皇上。”

  封承珏一下注意到她苍白的面庞,眉头微蹙着道:“莫要行礼了。”

  “谢过皇上。”阮瑶神色还算平静,但目光却已经开始往坤宁宫内看去。

  “走吧,朕陪你一起进去。”

  封承珏这一句话,阮瑶心里有了答案,看来他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和她一起过去的,也猜测他恐怕是有话要对她说。

  果不其然,两个人走出一小段路后,身侧的男人开了口。

  “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你姐姐。”

  芙蕖和封承珏的贴身内侍刻意比他们慢了几步,阮瑶听到这话也没有掩饰,脚下一顿后,语气有些好笑:“姐姐是你的妻子,你的皇后,这声对不起,你不必对我说。”

  这话其实很是大不敬,语气用词都不是一个大臣之女该对皇上说的,可封承珏却半点恼意都没有,眼里情绪复杂,道:“我知道,可我已经没有人可以去说,阮柔她……也听不见了。”

  这后面半句话当真是戳中了阮瑶的心,她忽而想起最后那一次进宫,她因为能马上拿到医治封承瑾的解药,都没去和阮柔说一声便匆匆出了宫。现在想来,说不后悔是假的,若她知道那天是她最后一次见姐姐,她定不会就这么离开。

  可世间万物,独独没有后悔药。

  “姐姐她……”阮瑶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嗓子哽咽,她顿了顿,稍稍平静后才继续说,“她到底是怎么出事的,上次我进宫,也没听玉兰说姐姐做噩梦。”

  封承珏停下脚步,嗓音发沉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段时日……”

  他忽然一顿,目光朝阮瑶一瞥,他其实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只是还没等他考虑出个结果,阮瑶却蹙起了眉,主动追问:“这段时日怎么了?”

  封承珏是不愿意对她有所隐瞒的,又或者说他其实也想看看她的态度。他没再犹豫,开口道:“承瑾恢复了记忆,朝中一些本就倾向他的老臣又开始有些蠢蠢欲动,本来这种情况以前便有,但之前承瑾从不会对那些老臣回应,可这次,我收到消息,他竟在私下和户、工三部尚书多有往来。”

  “哪怕之前我信任承瑾,可眼下也不得不去敲打朝臣,暗中警告他。这样几次三番,我平日去坤宁宫也就少了。”

  阮瑶默默地听着,面上情绪没有太大变化,她所认识的封承瑾不问朝政,可真正的封承瑾她却从不了解。但既然他已经恢复记忆,想要找出害他的幕后之人定不难,恐怕这段时间和封承珏“作对”正是为了报复太后。

  她对这些实在不关心,又或者说有关封承瑾的事她现在都不在意,因此她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问道:“那出事后呢,玉兰可有说过什么,你不在姐姐身边,但她是一直在的。”

  “我问过她,她只说三四天前阮柔就睡不大好,但也仅仅是睡得不深,并不像是会噩梦的样子。”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到皇后寝宫外。

  封承珏最后对阮瑶说道:“有什么事,你待会儿可以自己去问玉兰,对了,你爹也在里面。”

  依照惯例,皇后入殓需等三日后,因此等阮瑶进去,见到的还是一身素服,面容干净又平静的阮柔。她阖眼安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过于凄白的脸,阮瑶都快认为她只是静静地在睡觉。

  “姐姐,我来了。”

  床边并非没有人,阮奉羲、金氏还有几个阮柔身前亲近的宫人,可阮瑶走过去时却像是谁都没瞧见,就这么从他们当中穿过,沉默地在床边蹲下,等到她平视着阮柔的脸,她才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

  金月是最看不惯阮瑶目中无人的样子的,可眼下不是她能发脾气的时刻,她忍了忍,最终什么也没说。倒是她身边的阮奉羲看着只身一人进来的阮瑶,嘴巴动了动,轻声问道:“你阿娘呢,她怎么没有来?”

  阮瑶听到背后传来这么一声,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之前苍老了许多。

  “阿娘根本过不来。”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阮奉羲起争执,但一想到造成她阿娘连女儿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的就是身后这个人,她的语气就是再控制也显得有些冷漠。

  阮奉羲果真一滞,面色僵硬地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本来还想问问傅蓉如何,可现在看来只怕不好。

  阮瑶不再理会他,目光就这么怔怔地望着毫无生气的阮柔,她其实一直到这一刻都还有些无法接受姐姐离世的事实,她总是有一种错觉,只要她轻轻唤一声“姐姐”,眼前的人就会睁开眼朝她温柔地笑着。

  事实上,她也的的确确这么喊了,可一刻钟过去,床上那人仍旧紧闭着眼。

  “姐姐,阿娘说很想念你,她知道你怀孕的事还特意做了梅子酱,可是她一直没有机会将它送进宫。”

  “姐姐,你曾经对我说的话我一直记着,很多事确实是我当时太天真,可以后我不会了,走错过一次,我就不会再走错,我会照顾好阿娘,也会顾好自己,你……你不要担心。”

  阮瑶靠在床沿,脑海里渐渐回忆起当时她告诉阮柔自己和封承瑾在一起时的画面,那个时候阮柔便劝过自己,只可惜,当时的她还以为只要两人相爱,什么困境都能一起走过。

  如今,困境未过,她和封承瑾分道扬镳,而姐姐却香消玉殒了。

  阮瑶还回忆起很多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她比阮柔要好动许多,傅蓉没空时,她便缠着阮柔陪自己玩耍,什么捏泥人打水漂,尽是一些不文不雅的把戏。

  阮柔自小柔软恬静,受傅蓉影响,平日里不是习字看书,就是弹琴下棋,可即便如此,每每阮瑶央求,她却从未拒绝过一次。

  再到后来她搬去金氏身边,两人见面虽少了很多,可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偷偷将主院里好吃的好玩的带出来给阮瑶。

  那个时候的阮瑶已经不再得阮奉羲宠爱,心中也已隐隐明白人心易变的道理,可一旦见到阮柔,她却还是会“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这其中或许是她心里害怕,害怕失去爹爹后又失去姐姐,但就算如此,驱使她依旧亲近阮柔的还是两人之间不可磨灭的血缘和一同长大的情分。

  “姐姐,我好想你。”

  在回想了过去种种后,阮瑶终于没忍住哭出了声,她趴在床沿,手紧紧握住阮柔冰冷的手掌。

  姐姐的手以前是柔软的,与她这个人一般,可现在她的手已经渐渐僵硬。

  阮柔泣不成声,在毫无预兆下就这么哭晕了过去。

  一直在远处看着的封承珏面色立刻一变,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直接冲上前将她横抱了起来。

  阮奉羲也很是震惊,本想要从封承珏手里接过自己的女儿,可哪想对方却生生避了过去。

  “去请太医到偏殿。”

  封承珏果断地开口,其实在宫外见着阮瑶的第一面开始,他就有预感她会倒下,只是他并没有因此阻拦,他知道眼下她更想再和自己姐姐好好告别。

  太医很快赶到了坤宁宫偏殿,还未来得及行礼,封承珏便手一抬,道:“先给肃王妃诊脉。”

  “是!”

  芙蕖刚给太医搬来一张凳子,听到封承珏对阮瑶的称呼,心里一愣,王妃?难道肃王还没有将和离的事通禀宫中吗。

  她心中诧异,可也不敢多言,她现在更担心阮瑶的情况,别人只知她是伤心过度昏厥,可只有自己清楚,阮瑶的身子早在皇后崩逝消息来之前便快要支撑不住。

  太医的脸色最开始有些凝重,但中间忽然舒展了眉头,等到最后,他的眼中已经是带着一种奇怪的不解。

  “到底什么情况?”封承珏起初只觉得这是简单的伤神昏迷,可看着太医的反应,他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太医并不知道如今躺着的人与眼前的皇帝以前是什么关系,可他明白这人是肃王妃,肃王是何人,之前中秋夜肃王对王妃的疼惜早就传遍了朝廷内外。

  他不敢怠慢,赶紧起身回禀:“皇上,王妃近段时日似乎思虑过重,再加上突然悲伤过度晕厥,隐隐有一些,有些……”

  “有什么,你倒是快说!”

  “有滑胎的迹象!”

  封承珏一怔:“你说什么?”

  震惊的人岂止封承珏,站在一旁的芙蕖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什,什么,滑胎?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孩子其实还在,至于为什么还在……

  我先偷偷告诉阮瑶,再告诉你们(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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