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页_锁深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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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页

  却听那早点铺子老板喊我,“这位娘子,你怎得连烧饼油条也不会吃?”

  “这油条是裹在烧饼里头,然后再卷上一卷,一块儿搭配着吃得,你这头一口,那头一口得,看得我着实心焦。”

  我愣了会儿,原来老祖宗的烧饼油条是这般吃法,唉,可惜,时代的巨轮滚滚向前,老祖宗留下得东西,终将一件件失落。

  张裁缝这几日偶感风寒,昨儿个已然有些微烧,今儿便没来铺子,全权托给大师兄照看,自个在后院里休息。

  我本来有些忐忑,我初为学徒,却三天两头请假外出,别人不来嚼我舌根,我自个脸面上也挂不住。

  早上站在铺子外头,已然忐忑地不知如何是好,眼下知道今日大师兄管事,竟有些不道德地高兴起来。

  我去与大师兄告假,大师兄今日不知怎的,一双眼睛不敢直视我,只说:“小师妹有事,但去无妨,铺子里头有我和老二老三,顾得过来。”

  我拉着衣摆给大师兄福了福,“谢过师兄,师兄乃是暖暖的恩人,过几日等闲时候,我请大师兄去楼外楼酒家搓一顿。”

  大师兄腼腆,脸上竟有淡淡红晕,“小师妹打扮得如此好看,是有什么喜事吗?”

  我笑着点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却不能说破,只道:“大师兄神机妙算,暖暖先走一步,这便有劳大师兄了。”

  走出去老远,回头竟还瞧见大师兄痴痴望来得眼光。

  ………………

  司徒陌早晨有桩案子要三堂会审,故而才约着午膳后,他昨日叮嘱我,丑时在县衙等他,我按时赶到,却见他早已等在衙门外。

  七月流火,他只穿了一件青色褂子,灼灼骄阳,与他相映,一时竟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怪不得钱塘府轰动半城待嫁闺阁,这般朗月英姿,该是多少深闺梦中人啊。

  我正暗自感叹,却见司徒陌眸色渐深,我上前两步,挥手在他眼前虚晃两下,“巡抚大人烈日下一动不动,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那厮微微一笑,我情知不妙,哪回在他手下过招,我能讨到便宜,果然听他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啐他一口,他便做西子捧心状,我被气得肚皮鼓鼓,转身便不再理睬他。

  “新唐在府衙里,我们先去领了新唐,再同去私塾。”

  我又听见自己一颗心跳将起来,“咚咚咚”地仿佛砸在一只皮鼓上,我又激动又期待,浑然不觉,一只手被司徒陌牵在手里,并肩往府衙里入。

  府衙的后院有一方小天井,我远远便瞧见两个小小儿郎在跳方格,一只稻壳做成的布包,扔在哪格,便要单脚跳过去捡起,再单脚跳回,中途若是另一只脚落地,便是算输。

  我一瞬间便落下泪,身侧一只手将我带在怀里,轻轻拍抚后背,我埋在司徒陌的怀里,哭得身子发颤,那人静静搂着我,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我头发,偶尔道一句:“婉儿不哭。”

  我规整了心情,将眼泪擦净,这才小小地一步步迈近新唐,唤他,“新唐宝贝儿,你还记得娘亲吗?”

  新唐和公绰停下嬉闹,呆呆瞧我,我完全瞧不见其他人或事物,眼前只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儿,我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小小少年郎。

  少年郎还未到弱冠年纪,扎了两只发髻,眉眼间都是我的影子,却又在神态举止间似足了司徒陌。

  多么神奇,两个男女共同创造出来的生命,身上流着我的血液,是我血肉铸就。

  眼眶又觉出酸涩,我捏着鼻梁,生生忍住,“新唐,我的心肝宝贝,我是你娘亲啊,你不记得了吗?”

  那个小小少年,却始终茫然,瞧着我摇摇头,看我眼泪扑簌簌掉落衣襟,便又急急忙忙点头。

  我扑到新唐跟前,将他揽入怀中,急急去亲他一张小脸,新唐左躲右闪,终于忍不住去向父亲求助,“爹,爹…”

  司徒陌走到我身边,扯着衣摆,与我一同蹲在新唐跟前,“新唐,乖,喊娘亲。”

  新唐一双眼睛怯怯生畏,瞧几眼司徒陌,又来瞧几眼我,左瞧右瞧,知道躲不过去,这才糯着嗓子开口,“娘”。

  仿若天籁,是我这辈子听过得最动听的声音,我将新唐紧紧搂在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新唐,是娘不好,是娘自私,是娘不对,新唐,乖新唐,我的乖宝宝。”

  司徒陌在边上瞧得心中酸涩,他将这对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母子一块儿搂进怀中,亲了亲新唐的发顶,又去亲苏婉柔的额头。

  骄阳似火,他在这一方天地中郑重许下承诺,“我们再也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出自汤显祖的《牡丹亭》。

  第76章

  我哭得两眼酸胀,新唐却始终懵懵懂懂,最后府衙的差役站得远远地,禀告道:“巡抚大人,私塾老师那处,再不去,便要误了时辰。”

  我听得分明,急急擦净眼泪,将新唐抱在怀里,新唐也不挣扎,只是双手箍着我的脖子,“娘亲,莫忘了公绰。”

  我亲亲他的小脸,“新唐真乖,是个好哥哥的模样。”

  新唐缩着脖子,转头眼巴巴去瞧司徒陌。

  自己的骨肉,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毕竟我离家的时候,他尚年幼,此番相见,他已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故而在我面前始终拘着,需得司徒陌在身边才安得下心来。

  我心中到底是酸涩得,但也明白,既然当初选择了抛弃新唐离开司徒府,那么今日新唐对他的无法亲近,便是我必须承受的后果之一。

  司徒陌一只手牵住公绰,几步跟上来,“门口备了轿子。”

  我还未答话,一旁的公绰却又闹将开来,“新唐,你怎么有娘亲?那我的娘亲呢?我好久都没瞧见我娘亲了,爹爹,我娘亲去了何处?”

  我此时尚不知秋红与管家事发,只道秋红几个或许在京城没有跟过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诸多疑点,是以拿眼神暗暗瞟了一眼司徒陌。

  司徒陌却像浑身都长了眼似得,我还来不及收回眼光,就被他当场捉住,他朝我笑笑,颇为勉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自不会去管他,他与旁人的孩子,真正与我何干。

  去到府衙门口,备下得竟是八抬大轿,也是,以司徒陌如今的身份,八抬大轿并不过分。

  我抱着新唐,司徒陌抱着公绰,四人依次坐上轿子,轿夫稳稳抬起轿子,往私塾方向走去。

  我还是头一回坐轿子,颇为新奇,几次三番掀起轿帘朝外张望,难掩一颗好奇心。

  公绰起初还有些情绪低落,后来与新唐双双瞧见路边在卖的冰糖葫芦,一时忘了哭闹,两只眼睛瞬也不瞬地瞧着那贩子,我与司徒陌甚至还听见了他们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为了讨好新唐,便道:“新唐,想不想吃糖葫芦?”

  新唐与公绰对看一眼,异口同声,“不想。”

  我有些莫名,却听司徒陌说道:“乳牙虽要换掉,但若是蛀得厉害,也会影响后面换得牙齿生长。我自小给他们订下得规矩,从不曾让他们吃这些粘牙的食物。”

  我点点头,说得在理,这厮虽不是个好归宿,好伴侣,却是个好父亲。

  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私塾处,新唐和公绰秋季便满了虚岁五岁,是要三个响头,拜了师父,进学堂开始做学问了。

  远远便瞧见学堂外面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司徒陌的轿子停在学堂外面,司徒陌虽然如此身份,却并不仗势欺人,与别得家长一般无二,与我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候在学堂外面,等着私塾师父喊名字。

  日头快要偏西的时候,终于轮到了新唐和公绰,司徒陌拉着我的手,便要送两个孩子一同进去,我忽忽有些犹豫,挣扎了会儿,还是拒绝道:“我不是嫡母,没名没分,进去空给新唐添上麻烦,你带着他二人进去拜师磕头,我在外面等你们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是少了点,抱歉抱歉,今天有点忙。

  第77章

  司徒陌带着新唐、公绰二人迈进门去,我在门外的柳树荫儿下乘凉,颇有些当年父母在考场外等我的心情。

  这私塾依傍着西湖而建,门前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十分的朴素幽静。

  我往湖边闲散逛了逛,苏堤和白堤边儿上栽满了柳树成荫,树荫下几个老汉老婶儿,有得卖凉茶,有得卖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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