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_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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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 109 章

  萧昀在这句里久久有回神。

  江怀逸道:“我原本指望养他一辈子,一辈子也不准他离开我身边,谁知道……”

  江怀逸自嘲地了一下:“也是,他到底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知道,也理解不了了。”

  他这时,眼睛是看萧昀的,显然是到现在依然弄不懂,为什么他江怀楚读书认字识人做人,最后他却选择了这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甚至截然反的男子。

  他眼里藏深深的挫败感。

  萧昀识人无数,自是轻易读懂了这个眼神的意,忽然了:“大舅子,因为我是个特别好的人。”

  “……”江怀逸面色一僵,原本有些沉闷的心绪也被他搅散了,后知后觉他喊自己什么,“谁是你大舅子?!”

  尴尬这种事从来和萧昀无关,萧昀了两声,长腿交叠,倚在书架后:“实你想过有,也许他选择我,就是因为我跟你不一样呢?”

  江怀逸皱眉看他。

  “别误会别误会,我这绝不是你不好,”萧昀道,“恰恰反,是因为他把你摆在了很高很高的位置,触碰不得。”

  江怀逸握茶盏的手蓦地一顿。

  “你知不知道,他刚来大宁,在茶楼里就听见大宁百姓南怀逸长得北萧昀俊。”

  江怀逸看他俊美风流的脸庞,神色微微戒备,冷冷道:“愚蠢无聊至极。”

  “……是啊,是无聊啊,”萧昀,“可楚楚那样一个冷静能忍的人,就敢在我的地盘儿,当我的面儿维护你,还为这点小事,和人争论起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

  江怀逸心头一颤。

  萧昀:“照你的,他都我死心塌地了,可到现在,他也承……我比你俊。”

  江怀逸怔愣地看他,像是深陷这句的内在含义里。

  萧昀缓缓道:“他喜欢我,不仅是因为我和他实归根结底是一类人,也是因为你在他心里不容亵渎,就是我,也不能,你是独一无二的,他不会想有一个和你似的赝品,一点都不能。”

  江怀逸眸光震动,向来平静稳重的眼眸里,涟漪逐渐扩大。

  萧昀一:“大舅子,我不是在跟你争什么,更不想取而代,叫他艰难做选择,我们不是孩童,都这个岁数了,早就明白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有你我了,我只是想……多一个人爱他。”

  他声音向来慵懒随意,最后个字落下,却重如千斤。

  像是一只常年翱翔的鹰,终于选择落了下来,带去翻天覆地的巨大动静。

  江怀逸眼底震颤,看他。

  “我有理由不爱他。”

  那个向来万般不入眼的人,了,像是彻底认栽了,眼中却依然是坦荡直率和乾坤独握的笃定:“除了我,也人爱得起他。”

  江怀逸抿了抿唇,一时,只看他。

  萧昀道:“他这样的身份手段,除了我,谁敢信他?除了我,谁养得起他?这天下除了我,就人敢光明正大娶他,也人挡得住悠悠众口,让他和孩子这辈子都不用受流言蜚语的困扰,让他想生就生,不用遮遮掩掩,百般受苦,只是为了不南鄀造成恶劣影响。”

  “江怀逸,只有我,只有我敢,也只有我能,只有我可以保护好他,保护好我的孩子,让他一辈子摆脱过去的梦魇,让他未来的每一天都比昨天要快乐,我注定是他的,正如他注定是我的。”

  江怀逸压下强烈的反驳的欲望。

  他有怒气反驳,却道理反驳。

  他的。

  他的每句都是的。

  嚣张至极,狂妄至极,却都是的。

  江怀逸深吸了口气,掐手。

  很久很久,两人都再,只是互视,眼神都深不见底。

  一个按捺汹涌的绪,一个放肆至极、叫人勃然生怒的,目光却灼灼,带十二万分的认真。

  这毫无疑问是承诺。

  一片寂静中,什么在摇摇欲坠、在一点点开裂破碎。

  终于,江怀逸缓缓闭上了眼。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一个坏开端,却向了这样一个在世人眼里看来,乎可以是圆满的结局。

  那他这个做皇兄的,还有什么理由阻止,当个恶人?

  毕竟……他也想让他那么好的弟弟,被更多人爱。

  江怀逸闭上眼的刹那,萧昀就知道他赢了,江怀逸再睁开眼时,那个刚还清醒睥睨、狂妄嚣张和他谈判的大宁皇帝已经不见了,取而代的是坐在面,嬉皮脸的人:“来来来,大舅子喝茶。”

  他提起茶壶,倒了杯茶,吟吟递给了江怀逸。

  “……”江怀逸前一秒还阴沉脸,后一秒却破天荒冲他了。

  萧昀一怔,心道江怀逸可真刀子嘴豆腐心,却听江怀逸淡淡,“你入赘吗?”

  “……”萧昀手一抖,茶水差点泼江怀逸腿上了。

  他尽力压下难看的脸色:“……大舅子当真?”

  江怀逸接过那杯端王妃孝敬的茶:“我只是答应你同他在一起了,他事宜总是要谈的,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更何况你是大宁的皇帝?我总是要为怀楚考虑些的。”

  “……”萧昀坐到面,沉默片刻,从牙缝里挤字,“非入赘不可?”

  江怀逸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你那天可是当我的面儿,就是入赘也甘愿。”

  “我什么时候……”

  萧昀一噎。

  他想起来了,那天江怀逸带人杀进他军营,的时候,正好和回来的他撞上了,他怕江怀逸带江怀楚,是了这么一句。

  他想到他那天了那么多,江怀逸就记这一句了。

  江怀逸睨了萧昀一眼,淡淡道:“怎么?不愿了?既不愿,当初又为何要?”

  他脸色冷了下来。

  萧昀恨不得扇当初的自己一耳刮子,龇牙咧嘴,过了秒,强颜欢:“我……嫁楚楚……是……是可以,只是……只是我这人高马大的,端王妃……这有点不太好吧?”

  江怀逸:“大宁皇后就好了?”

  萧昀:“楚楚漂亮啊!合适呢!”

  江怀逸却理都理他,面色岿然不动。

  萧昀心如死灰,咬牙切齿半晌,想想和媳妇儿比起来一点面子算什么,把心一横,身子前倾,凑近江怀逸:“那孩子总能跟我姓吧?”

  江怀逸又抿了口茶,大发慈悲道:“第一个跟我江家姓,后的可以跟你。”

  萧昀脸色霎时黑如锅底。

  为了他自己的幸福,他只打算要一个。

  他才不会因为争个孩子姓氏,让楚楚累死累活再生一个,反正他要的是楚楚,孩子……孩子……跟舅舅姓,问题好像也不大?

  “那……那也不是不行,”萧昀努力道,“那人是跟我去大宁吧?”

  江怀逸幽幽看向他:“入赘,什么意?”

  萧昀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微硬的头发隐隐约约炸开,他两手抓在桌沿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掀桌,将茶水都泼到眼前气定神闲的江怀逸头上。

  江怀逸紧盯萧昀青筋暴突的手背。

  “……”萧昀微,“大舅子,谈这些多伤感啊,楚楚是个人,又不是个东西,咱们还是谈谈我和怀楚阴差阳错、惊天地泣鬼神的爱,好不好?”

  江怀逸:“?”

  萧昀立马道:“或者我跟你谈谈我大宁风物志,我大宁的水土可养人了,特别适合楚楚居住,真的真的,我大宁特产、美食特别多,景色优美,天气温度适宜,我大宁的百姓淳朴善良,路不拾遗……”

  “入赘。”

  “……”眼前眉飞色舞的人霎时漏了气,坐回了椅子上,颇有大势已去的凄凉感,痛苦道,“非入赘不可吗?”

  江怀逸高高在上地“嗯”了一声。

  见他丝毫有松动的意,萧昀脸上痛苦色骤然消失,蓦地站起,断道:“那行吧,我先答应下来,事我解决,我想想我怎么跟朝臣解释他们的皇帝要入赘南鄀了。”

  江怀逸看前一秒还痛苦万分、后一秒却斗志昂扬的萧昀,向来不露圭角人,脸上也是藏不住的不可议。

  这人……这么大的事,这么匪夷所的事,他都能想得开?他都不需要考时间的吗?

  江怀逸:“为什么?”

  萧昀茫然:“什么为什么?”

  江怀逸微微茫然:“为什么答应?”

  萧昀更茫然了:“因为我想娶楚楚啊,不然我们刚刚在谈什么?”

  江怀逸也更茫然了:“就因为你想?”

  萧昀陷入了更深的茫然:“……这不够吗?”

  向来喜欢深熟虑、兼顾多方的江怀逸也陷入了更深的茫然:“……这就够了?”

  萧昀觉得江怀逸稀奇古怪的:“……你不是这事得谈吗?那人我非要不可,我不去解决问题,我留在这儿干什么?难道大舅子还有什么要求?”

  江怀逸一时竟无法反驳,心道这人实在莫名妙,压下满腔匪夷所:“……你,就不痛苦?”

  萧昀越发觉得他废啰嗦的,纳闷道:“痛苦能解决问题吗?”

  江怀逸:“……是不能,但你就不痛苦一下吗?”

  “……大舅子我不跟你废……我去解决问题了。”

  江怀逸:“……”

  人眼看就要出去了,江怀逸再也定不下心喝茶,就要出声喊他,人已经回头了。

  江怀逸只道他后悔了,心头暗自冷一声,倒也不意外,淡淡道:“怎么了?”

  萧昀嘻嘻地:“我要是办妥了,什么时候成婚?”

  江怀逸:“……”

  萧昀还眼睛发亮地看他。

  江怀逸匪夷所地看他:“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萧昀道:“还好吧,人生总有取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现在什么都大不过楚楚,他的以后可以再挣。”

  江怀逸听那句“大不过楚楚”,心头一动,踟蹰半晌,十分勉强道:“……我刚在试探你的底线。”

  萧昀一愣,秒后,嘴角忽然就咧开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兴奋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他又过了好秒,才勉强维持住人样,叹道:“结发现我有底线吗?”

  江怀逸:“……”

  江怀逸觉得,萧昀要是他弟弟,可能还长大,就被他打死了。

  他看眼前人纯粹又热烈的眼眸,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松了松。

  一国皇帝,这般年岁,为了怀楚,居然入赘都愿意。

  不过他向来不在乎世俗眼光,随心所欲,倒也是了。

  本只是试探一二,等他据理力争、和他激辩论、讨价还价,最后得出个折中的结来,却阴差阳错弄清楚了江怀楚在他心里的分量。

  萧昀急回去见怀楚,不想绕来绕去了:“大舅子,真的什么条件,您直吧,我好快些去解决,早晚都是一家人,条件多一点一点,我真无所谓,就希望别拖,孩子那么大了,再拖楚楚不好。”

  江怀逸心头微动,忽然觉得他好像想象中那么讨厌了。

  深熟虑了十来,什么必须争、什么最好争一争、什么可争可不争,他脑子里那样清楚,最后却被萧昀一句“一家人”、一句“为楚楚”轻易搅乱了。

  到嘴边的刻薄的,忽然就拐了个弯,脑海里庞杂的条件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那必须争的一条,他叹了口气,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真的是时候该放手了,心头复杂万千,冷脸道:“怀楚必须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不远嫁,他的,只要怀楚愿意,我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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