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关兴的勇气,直面父威_三国:重生为阿斗,开局扶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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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关兴的勇气,直面父威

  刘禅没有只听关平的一面之词,他派人调查了一番,愈发确定了铁矿的重要性。

  “百里黄金地,江南聚宝盆”说的便是大冶铁矿。

  南方发展晚,根基薄弱,尤其是江东地区。

  孙权能够“坐断江东”绝非偶然,逐鹿中原需要兵、马、器械,相辅相成。

  江东地广人稀,意味着兵源很难征召。为了弥补士卒的数量,孙权主要诱惑、逮捕、拉拢山越,让他们从军。

  其次是战马,江东地区的地势决定了战马的稀缺,这是绝对的劣势。

  因此,孙权只能在器械上弥补,但器械又以铁矿为重。

  没有铁矿,他什么都做不了,起初江东完全依靠走私铁矿,为此孙权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直到大冶铁矿的开采,彻底改变了这一格局。

  孙权在赤壁之战前,便已攻破黄祖,占据江夏。

  他效仿曹操,施行屯田制,设置“军屯”和“民屯”,仅毗陵一地从事民屯的人数曾高达数万口。

  后来偶然间,有人发现了大冶铁矿,进献给孙权。

  经过十几年的生产、发展,大冶铁矿俨然成为了江东命脉。

  仅一年时间,江东便在武昌锻造宝剑1000口、刀10000口。

  诸葛亮说过,“决敌之资,惟仰锦尔”,成就了蜀锦之名。

  江东依靠什么获得战马、军资?

  优质的农具、铁制品等等,都是江东出口之重。

  只不过铁器是管制物品,江东比较克制,不像蜀锦一样畅销。

  曹丕还是世子的时候,便招揽江东工匠为魏国打造兵器。

  关羽攻打铁矿,断了江东的命脉,孙权能不急眼嘛。

  所幸费祎出使,给了双方缓和的余地。

  刘禅掌控具体情报后,惊出一身冷汗,他也没有想到情况竟如此危急。

  “殿下打算去江夏一趟吗?”关兴询问道,他非常担心父亲的状况。

  或许在关羽看来,凭借一州之力,足以平定江东。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曹丕不会坐视不管。

  大战一起,不是江东灰飞烟灭,就是汉室兵败如山倒,彻底失去平定天下的资本。

  没人赌得起。

  所幸曹丕是“弑君称帝”,孙权有所顾虑,没有直接靠向他。

  “不。”

  刘禅拒绝了,解释道:“这时候不能去江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夸大一番,会彻底激怒孙权。”

  他现在抵达襄阳,形势已经有所变幻。再去前线,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于是,刘禅安排道:“安国,你亲自去一趟江夏,请叔父回襄阳主持大局。”

  “这……”关兴一怔,仿若一座泰岳压来,沉重的压迫感令他浑身一颤。

  “殿下,还是我去吧。”张苞抱拳道,他不想让关兴为难。

  这件事,可大可小。最终如何发展,谁都无法预料。

  “你二人同去。”刘禅沉声道,眉宇间透出一抹忧虑。

  “遵命!”二人异口同声,率数百骑奔赴江夏。

  二人行至大江,转乘水师船只。

  浪涛蹁跹,滚滚东流。

  望着无边的大势,关兴心胸豁然开阔。

  “安国,你放心,大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你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张苞目光沉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非是如此,只是忧虑父亲与江东起冲突,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不好跟殿下交代。”关兴长叹一声。

  “放心。”

  “无论什么情况,殿下都能解决。江东罢了,若真敢兴风作浪,灭了便是。”

  张苞志气高昂,双眸浮现出一股煞气。

  船队浩浩荡荡地行进,船舷浪花激荡,发出哗哗的流响。

  等到抵达渡口,关兴急不可耐地下船,直奔沙羡。

  关羽驻兵于此,虎步江东。

  然而刚到城下,关兴略微迟疑了。

  望着沙羡巍峨的城墙,关兴仿佛看到了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这座山,称之为“父”,亦或者“圣”。

  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

  在刘禅的推助下,有人立“武圣”之位,称赞关羽。

  这是关兴一辈子追逐的目标。

  “安国,怎么了?”张苞关切道。

  关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忆道:

  “自从加入白袍军,追随殿下征战四方,我军屡战屡胜,帐下兵丁都换了一批又一批,我军依旧不败。这是仰仗了殿下的高瞻远瞩,以及独特的练兵之法,非吾之才。殿下才是真正的举世无双。”

  说到这里,张苞露出了恍然之色。

  “安国何必如此伤感?”

  “殿下说过,我们要超越父辈,但未必要真的超越。这是一种信念,一种追求罢了。”

  “大丈夫立于世间,当持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我们站在父辈的肩膀上,能让我们走得更远,无需因此自惭形愧。”

  关兴一怔,没想到张苞竟能如此豁达,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似乎是看到了关兴眼睛里的疑惑,张苞大笑着解释道:

  “跟着公子这么多年,总要有一点长进吧?”

  “哈哈哈!”

  关兴微笑着回应,他鼓起勇气,信步决然入城。

  他身上爆发的气势,令张苞为之一怔。

  “好像安国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我滴乖乖,难道我考虑的还不够周全,瞎拱火?”

  张苞连忙跟上去,生怕出什么问题。

  他们入城后一打听,关羽已经出城巡视,到傍晚才会回来。

  关兴、张苞便在城墙上等候,谈古论今,述说天下大势。

  天地一片寂静,唯有呼呼的风声,在城墙上空回转。

  夕阳西下,霞光万丈。

  天地的尽头,出现一支骑兵队。他们手执兵刃,冷冽的锋芒令人心悸。

  无边的气势蔓延,铁骑踏着雷霆,爆发恐怖的力量。

  一面恢宏的旗帜,猎猎作响,醒目的“关”字逆天拔宇。

  他们身上散发的骇然气势,让所有人骇然失魂。

  尔后,伴随着一声呼喊,这些惊骇全都化作稳稳的安全感。

  “大将军归城!”

  呜呜呜——

  苍迈的号角声,升上天穹。

  这是大汉最强大的军队,统帅他们的是被称为“武圣”的汉大将军!

  血染疆场铸就了武圣的威名!

  敌人都匍匐在青龙偃月刀的锋刃下,瑟瑟发抖。

  守军献以忠诚、狂热。

  关云长的威名,震荡九州寰宇!

  “大将军归城!”

  关兴亲眼所见,一名士卒声嘶力竭地咆哮,随着呼呼的风声,传遍整座城市。

  尖锐的号角声、嗡隆的钟声,响应着马蹄的轰鸣。

  整座沙羡城,都能感受到关羽无边的影响力。

  强悍的战意,席卷天地。

  为汉室尽忠的誓言,在此刻爆发了。

  哪怕尸横遍野,染红滔滔大河,他们也会为汉室献上忠诚,甚至生命!

  关羽冷厉的目光,横扫着城墙,他的身上爆发出来的意志,足以摧毁一切。

  这就是“武圣”“大将军”“关云长”所带来的压迫感!

  关兴的呼吸急促了,他做好了与父亲见面的准备。

  但从未料到,自己的信念被摧毁得体无完肤!

  大汉的荣耀,在关羽一举一动之间展现。

  忠义为国!

  寸土不让!

  虽千万人,吾往矣。

  所有追随者都没有怨言,只有对强者的崇拜,从心底爆出狂啸。

  骨子里的忠贞爱国,让他们变得无所畏惧!

  吱吱——

  沙羡的城门缓缓地打开,映着夕阳的余辉。

  一将屹立城门洞,身材魁梧,相貌威严,挡在骑兵面前。

  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山峰。

  关羽举起手臂,身后的骑兵纷纷止步,眸光散发出傲视天地的强势。

  “安国。”

  “父亲!”

  父子之间的第一眼对视,便针锋对麦芒。

  “传太子殿下旨意,请大将军暂且收兵回襄阳。”

  关兴字字铿锵,将上位者的意志传达下去。

  “吾侄儿既来荆州,为何不到江夏来?”关羽语气舒缓,但吐字有力。

  一场无声的争斗,在父子之间展开。

  “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怎能亲临前线。”关兴慷慨解释道。

  “吾在,宵小之辈退散,江夏何来危险?”

  “更何况,吾侄的胆量、气魄,非是等闲,怎会畏惧江东群鼠。”

  关羽眉锋锐意,目光如刀。

  “难道父亲忘了孙伯符吗?”关兴肃声道。

  孙策一时英杰,却倒在了卑劣的刺杀中。

  “好!”

  “吾儿引经据典,有长进了。”

  关羽不怒自威,气势外显。

  一般人在这一股威压下,恐怕已经双腿发软。

  然而。

  关兴知道自己不能退!

  这一退,他的一生都将笼罩在关羽的余威下。

  张苞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传旨吗?

  怎么搞得这么严肃!

  他脸色郑重,心中一凛,却没办法插手这一场对决。

  “这是父亲教导得好。”关兴抱拳道。

  “咱们父子二人,好久没有一起好好谈过了。”

  关羽蓦地一叹,语气却带着一股寒意,以及淡淡地失望、欣慰,各种复杂的思绪涌出。

  关兴长大了,他找到了自己的忠义。

  父子之间的感情,真的淡了吗?

  关羽倏地想起了关平,长子从来不会忤逆他。

  纵使有话,他也憋在心里。

  可是现在,次子关兴竟拦住了他的去路,胁迫他回襄阳。

  关兴眸光里的璀璨,以及那一抹坚定不移的信念。

  深深地触动了关羽。

  但。

  这是孩子在父亲面前放肆的理由吗?

  “太子殿下此次召吾,所为何事?”关羽向前一步,座下赤兔马沉重地喘息一声。

  关羽轻轻地抚顺它的鬃毛,安抚它躁动的马蹄。

  时光荏苒,他老了,赤兔马也老了。

  此时回襄阳,却有些早了。

  “父亲若是心有疑问,可当面询问太子殿下。”关兴故作冰冷道。

  “大哥当了皇帝,侄儿当了太子,不知不觉,我也是大将军了。”

  关羽有些神思不属,映着无边的霞光,他仿佛穿戴了一层浩瀚的金甲。

  “当了大将军啊,就要以身作则,为所有武官做出表率,不能继续恣意妄为了。”

  “吾不再是解良无名无姓的武夫了,是万人敬仰的大将军。”

  赤兔马踢踏着脚步,驮着关羽入城。

  关羽驭着缰绳,缓缓而行,他环顾着长街上欢啸的百姓,心生无限的感慨。

  他当上了大将军,天下仍未太平,汉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踏踏!

  踏踏!

  赤兔马迈着沉重的脚步,马蹄击着青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十多年了!

  赤兔陪伴着他,征战了一生。

  关羽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目光浑浊、茫然。

  ……

  “报!”

  “启禀丞相,关羽把朝廷赐予的汉寿亭侯大印悬挂梁上,把丞相赐予的金银玉器、侍女仆役全都留下了。”

  甲士铿锵汇报。

  “关羽走了!关羽走了!”

  “财帛不能动其心,爵禄不能改其志,生死不能阻其行。这样的英雄豪杰,别说我曹操了,天奈其何?”

  “程昱,随我出城相送。”

  ……

  “云长,为何行色匆匆?连喝我一杯送行酒,都等不及了吗?”

  曹操喘着粗气,冲着关羽嚷嚷,仿佛在指责不辞而别的至交亲朋。

  “禀丞相!”

  “关某此前与丞相有约,一旦得知兄长下落,无论天涯海角,都会前去与之汇合。现在吾已知兄长下落,万望丞相恕罪。”

  关羽目露惭愧,却依旧坚定。

  “我既与你有约,又岂会食言?”

  “云长啊,此去冀州八百里,路途遥远,路上风吹日晒,我给你准备了一件锦袍,供你路上遮凉御寒。”

  “云长,我给你披上。”

  曹操热络地拿出锦袍,凑向关羽。

  然而,关羽却没有下马受礼的意思。

  曹操乐呵呵地将锦袍放在青龙偃月刀上,亲眼看着关羽披上。

  “就此别过。”

  关羽一捋美髯,策马离去。

  “云长……”

  曹操小跑至山坡,眺望着关羽渐行渐远的背影。

  “主公,您这是何必呢?我跟着您这么多年了,没见过您这样……”程昱怨声道。

  一股挫败感,将曹操吞噬。

  ……

  关羽蓦然闭上双眸,曹操威严的形象,还能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赤兔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长呼一口气,马蹄高高地抬起。

  关羽轻轻地拍了拍赤兔马,柔柔地安慰它。

  “吾一生忠义,你也一样……”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赤兔马不堪重负,倒在了长街上。

  残阳如血,晚风席卷。

  赤兔马寿终正寝了。

  哗——

  关羽解下威风凛凛的锦袍,披盖在赤兔马身上。

  天地一片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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