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宠溺二十五分
初歆感觉到了这一刻的气氛,笑容渐渐止住。
过了一会儿，听见他问:“歆儿，你很喜欢孩子,是不是？”
明明陆行川上次听到别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也听到了她的答案。可他就是想亲口再问一遍。
初歆睨他一眼，却反问:“你又在胡思乱想，是不是？”
“……”
初歆握住他的手,握紧,大眼睛灼灼注视他:“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
这是他们共识的方案:他们不会要自己亲生的孩子，倘若以后条件允许,就考虑领养一个。
陆行川薄唇绷紧，微微点头。
初歆浅浅一笑:“再说这么遥远的事情，不需要现在就开始规划吧？”
陆行川短暂沉默片刻，忽而也笑了:“是啊,我想太多了。我的歆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这样天真善良，好像可以永远都长不大……
“你还说我是个孩子？”初歆不服气，“那你岂不是在犯罪？”
他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迷离,低低地道:“我犯了天条了。”
根据陆行川“带资进组”时所提的要求，今天整个剧组都提前进行清场，闲杂人等不得在现场出现。并且整个场地都由他专门派来的人员全面消毒过。
导演本来无语得要命。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花这么大价钱截胡一个统共就一场戏的龙套角色。而且，就这夸张的排场,苛刻的要求，比一线当红的男女主都大牌。
一开始,他是挺不赞成,不过那天陆行川专门来见他，就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不比原深更仙？”
他就被问得哑口无言了。
陆行川的长相气质，确实很符合这个角色。
所以最后,各种奇葩要求他也都忍了，反正是陆行川自己掏钱。
不过，即使他对两位龙套演员的高颜值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真的看到他们做好造型出来的时候，他一时还是把眼给看直了。
他不是一个人。
现场还有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员，这时候全都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初歆望着陆行川现在的模样
，忍不住也在发呆。
他长身玉立站在午后阳光下，一袭白衣飘逸出尘，墨黑如瀑的长发半披下来，长至及腰，流淌着淡金色的光泽。清冷的白玉发冠点缀在头顶，雪白的发带随微风轻摇，漾起涟漪。
密长的睫毛垂下，淡若琉璃的眸底不见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变成这样。
仿佛万年不化的冰雪得道成了仙。
她不自觉伸手攥住他的衣袖，只怕他下一刻就要飞走了。
他忽而朝她笑了笑，却是温暖的。
让她想到——冰清玉洁，化了。
初歆自己是一袭如火的红衣，两个人站在一起，对比强烈又般配。
还没演呢，导演就忍不住鼓掌:“两位简直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物。”
他们用的戏服和发套，都是陆行川自己改进设计后重新订制的，虽然导演不明白为什么客串个龙套要这么麻烦，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比原版的效果更好。
在颜值暴击下，七七的品位终于发生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好像还是新爹和娘更配。”
初歆很欣慰。
初羡的惊叹声更夸张:“我说你们这是客串吗，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初歆眨眨眼，理直气壮看着她。
“没有优秀的爹娘，怎么生出这么优秀的女儿来呀。”
“……”
虽然这段戏最后剪出来估计只有几分钟而已，但拍摄的时候，要按远景中景近景等等，重复一遍又一遍地拍。
初歆才知道，原来演戏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尤其是，一遍遍ng的时候。
而且她反复ng掉的都是那同一个地方。
魔女:“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仙尊:“不，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你还有我。”
魔女:“傻瓜，我已经不、不、不、不爱你了。”
仙尊:“……”
导演:“cut！……再来一遍。”
重新开拍之前，陆行川不顾其他人围观的眼光，过来抱了抱她，轻轻在她耳边:“别紧张，反正是假的。”
初歆点点头，尝试不紧张。
于是——
魔女:“傻瓜，我已经不恨你了。”
导演:“？……”
魔女:“傻瓜，我怎么不爱你了
。”
魔女:“傻瓜，我已经爱死你了……”
被她ng到最后，导演连卡都不会喊了，只能宣布暂时休息一下。
初歆抱着头把脸埋起来，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qaq好丢脸……
明明她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每回抬眼与他对视，撞上他痛楚中怀有期待的眼神，她不自觉就想到上次的事情，想起他被刺激之后说的那些话。心尖一疼，就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对他说出那句“不爱你了”。
陆行川倒还没怎么样，现在，是她自己分不清戏里戏外……
某位被她花样表白的仙尊倒是淡定，静静过来揽她入怀。
“没关系，我给这个项目注入的投资足够你ng了。”
“……”
初歆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咬了咬唇，委屈又不甘:“我怎么变笨了。”
“你没有笨。”陆行川摇头。
他渐渐凑到她耳边，说着愉快的悄悄话。
“你是太爱我了。”
在他撩拨的气音中，她的耳尖灼烫，快要烧了起来。
细白的指尖轻戳他胸口，口气却带了点小得意:“……就是怪你。”
初羡已经在旁边站了好几分钟，也不见他们有任何要分开的意思，只好清了清嗓子。
“不然你们试一试二次创作剧本方法吧？”
初羡说的“二次创作剧本”是一种表演中的小技巧。演员如果不能与剧本中的情节共情，表演时就会很难进入状态。这时候，有的演员会尝试自己在心里对剧本进行二次创作，为当下要演的片段编出一版自己情感上更能接受的背景故事。
这个想象中的“二次创作剧本”不一定要符合剧本原意，只要能契合当下这场戏的情绪就可以。听初羡解释完，陆行川想了想。
“歆儿，不然我们来演这样一个故事:仙尊身中一种剧毒，已经命不久矣，唯有断情绝爱可解，他自己却不知道。小魔女虽然深爱着他，但为了救他性命，只能斩断情丝。”
这剧情，初歆似乎能感觉到一点了。
重新开拍的时候，她努力忘了原剧本，按照陆行川新编的这个故事来演。
“……你还有我。”他眸底是无限的痛楚，只剩
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请求她不要推开他，不能不爱他……
但是，为了让他好好活下去，她什么都可以做。
一滴清泪落下，魔女一字字分明:“傻瓜，我已经不爱你了。”
“cut！这条很好！”
陆行川第一时间上来把初歆拥进了怀里，她还沉浸在情绪里，依赖着他，哭得一抽一抽的。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轻抚她的背安慰:“当然。”
其他戏份都拍好之后，最后一个要拍的镜头是魔女把仙尊一剑穿胸，仙尊吐血倒地。
初歆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那把道具剑，确保它不会伤人。
用来假造流血效果的血袋也是陆行川专门找人特制的，对他没有危险。
正式开拍。
仙尊:“要我放你走，除非你杀了我。”
魔女提剑，杀过去……
他毫不反抗……
初歆瞬间脸色惨白，但是已经晚了。
鲜血迸开，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绝望，似爱怜，似哀怨，似悲悯，似寂寞……
然后，就彻底熄灭了。
毫无生气地，委顿至地……
甚至没有来得及说最后一句话……
“cut！非常好！”
初歆完全听不见导演说什么，在心脏骤停的恐慌中扑了上去:“陆行川！”
他闭着眼睛，毫无回应。
她竟然没有试到他的呼吸……
“怎么回事？”导演看着陆行川躺在初歆怀里没有任何反应，也吓坏了，不是出什么事故了吧？
道具、难道是道具有问题？
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别的了:“快！快打急救电话！”
正在这时，那个“死掉”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初歆满脸是泪，尚在惊悸恐慌，已经毫无准备地被他吻住了。
她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沉浸。
甜甜的“血浆”在他们彼此之间交换，交融成血色浪漫的甜蜜……
直到在她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他凌乱不堪的呼吸。
却听他笑着说:“你不让我死，我怎么舍得死？”
刚刚那个激烈的吻过后，初歆满嘴都是人造的“血”。
她呆呆看着他，像一只
无意识吸了人血的天真小妖。
他忍不住用指尖在她鲜艳的唇上轻抹了下……
忽然，初歆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陆行川！你这个大骗子！”
拍摄结束以后，导演对陆行川的演技，尤其是他吐血的本领，大加赞赏。
“这一口血不多不少，血量、方向、速度都控制得刚刚好，兼顾了真实性与美感。不敢想象是第一次演戏的新人吐出来的。”
初歆觉得这表扬听起来好像哪里怪怪的，不过也算是中肯。
他真的演得不错，演死人就像真的死了。那一刻，连她也被骗了过去。
理智上，她明明早就知道一切都是演的，可眼看着他瞳孔涣散失去生机的样子，她什么都忘了，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导演在问陆行川:“你这条件，没考虑过当演员？”
形象、演技、带资进组抢资源的能力……什么都不缺。
“志不在此。”陆行川淡淡的。
导演觉得有点可惜，不过想想又觉得没资格替人家惋惜。
“也是，你是科学家嘛，研究的都是我们普通人不懂的东西，了不起。”他观察着陆行川，“搞那什么带资进组，我看你今天就是来谈恋爱的吧？”
导演一语道破天机，陆行川波澜不惊，竟然……点了点头。
坦荡，自然。
想起刚才目睹的那个“死而复生”之后的吻，导演忍不住调笑:“你小子还挺会。”
初歆把脸埋得低低的，耳根都在发烧。
初歆一直忍到离开了其他人的视线。
走到更衣室门口的时候，她一把将他拽了进去，在背后锁上门。
封闭的空间里，两人四目相对。
她看着他，一步步进逼，直到他退无可退为止。
他紧绷在墙边，喉结微微一滚:“歆儿，你为什么在我的更衣室里？”
这问题……听起来倒是好无辜。
一身染血的白衣，把他整个人衬得有些弱势。
仿佛负伤落入人间的仙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可以任人欺负。
“你说呢？”她用指尖轻轻戳着他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师父？”
每一寸空气
染上禁忌的暧昧……
他僵得更厉害。
终于，他慢条斯理地启唇:“你这样，怕是不合礼数。”
她低头，一点点缓慢抽开他的衣带，故意让他看得清楚。
“那这样呢？”她抬起来乌润天真的大眼睛，撞上他莫测的眼神，“师父，不然你来教我一下，礼、数？”
她的一切都是他教的，也不差再多教这一点。
两个鼻尖逐渐挨近，他开始教她了……
一个不同于平时的深吻，夺走彼此的呼吸……
陆行川倚在墙上，渐渐平复胸口的起伏。
再开口时，隐忍而克制。
教她:“这个‘礼数’只能和最亲密的人做，知道么？”
初歆听话“哦”了一声。
他问:“那你最亲密的人是谁？”
“是师父。”她乖乖地答。
她的目光里，是对他绝对的信任依赖。这眼神令他失了智，只想完完全全拥有她。
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没有注意，她用那条长长的衣带，绕过他双手的手腕，正在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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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听见他问:“歆儿，你很喜欢孩子,是不是？”
明明陆行川上次听到别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也听到了她的答案。可他就是想亲口再问一遍。
初歆睨他一眼，却反问:“你又在胡思乱想，是不是？”
“……”
初歆握住他的手,握紧,大眼睛灼灼注视他:“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
这是他们共识的方案:他们不会要自己亲生的孩子，倘若以后条件允许,就考虑领养一个。
陆行川薄唇绷紧，微微点头。
初歆浅浅一笑:“再说这么遥远的事情，不需要现在就开始规划吧？”
陆行川短暂沉默片刻，忽而也笑了:“是啊,我想太多了。我的歆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这样天真善良，好像可以永远都长不大……
“你还说我是个孩子？”初歆不服气，“那你岂不是在犯罪？”
他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迷离,低低地道:“我犯了天条了。”
根据陆行川“带资进组”时所提的要求，今天整个剧组都提前进行清场，闲杂人等不得在现场出现。并且整个场地都由他专门派来的人员全面消毒过。
导演本来无语得要命。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花这么大价钱截胡一个统共就一场戏的龙套角色。而且，就这夸张的排场,苛刻的要求，比一线当红的男女主都大牌。
一开始,他是挺不赞成,不过那天陆行川专门来见他，就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不比原深更仙？”
他就被问得哑口无言了。
陆行川的长相气质，确实很符合这个角色。
所以最后,各种奇葩要求他也都忍了，反正是陆行川自己掏钱。
不过，即使他对两位龙套演员的高颜值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真的看到他们做好造型出来的时候，他一时还是把眼给看直了。
他不是一个人。
现场还有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员，这时候全都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初歆望着陆行川现在的模样
，忍不住也在发呆。
他长身玉立站在午后阳光下，一袭白衣飘逸出尘，墨黑如瀑的长发半披下来，长至及腰，流淌着淡金色的光泽。清冷的白玉发冠点缀在头顶，雪白的发带随微风轻摇，漾起涟漪。
密长的睫毛垂下，淡若琉璃的眸底不见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变成这样。
仿佛万年不化的冰雪得道成了仙。
她不自觉伸手攥住他的衣袖，只怕他下一刻就要飞走了。
他忽而朝她笑了笑，却是温暖的。
让她想到——冰清玉洁，化了。
初歆自己是一袭如火的红衣，两个人站在一起，对比强烈又般配。
还没演呢，导演就忍不住鼓掌:“两位简直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物。”
他们用的戏服和发套，都是陆行川自己改进设计后重新订制的，虽然导演不明白为什么客串个龙套要这么麻烦，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比原版的效果更好。
在颜值暴击下，七七的品位终于发生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好像还是新爹和娘更配。”
初歆很欣慰。
初羡的惊叹声更夸张:“我说你们这是客串吗，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初歆眨眨眼，理直气壮看着她。
“没有优秀的爹娘，怎么生出这么优秀的女儿来呀。”
“……”
虽然这段戏最后剪出来估计只有几分钟而已，但拍摄的时候，要按远景中景近景等等，重复一遍又一遍地拍。
初歆才知道，原来演戏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尤其是，一遍遍ng的时候。
而且她反复ng掉的都是那同一个地方。
魔女:“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仙尊:“不，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你还有我。”
魔女:“傻瓜，我已经不、不、不、不爱你了。”
仙尊:“……”
导演:“cut！……再来一遍。”
重新开拍之前，陆行川不顾其他人围观的眼光，过来抱了抱她，轻轻在她耳边:“别紧张，反正是假的。”
初歆点点头，尝试不紧张。
于是——
魔女:“傻瓜，我已经不恨你了。”
导演:“？……”
魔女:“傻瓜，我怎么不爱你了
。”
魔女:“傻瓜，我已经爱死你了……”
被她ng到最后，导演连卡都不会喊了，只能宣布暂时休息一下。
初歆抱着头把脸埋起来，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qaq好丢脸……
明明她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每回抬眼与他对视，撞上他痛楚中怀有期待的眼神，她不自觉就想到上次的事情，想起他被刺激之后说的那些话。心尖一疼，就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对他说出那句“不爱你了”。
陆行川倒还没怎么样，现在，是她自己分不清戏里戏外……
某位被她花样表白的仙尊倒是淡定，静静过来揽她入怀。
“没关系，我给这个项目注入的投资足够你ng了。”
“……”
初歆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咬了咬唇，委屈又不甘:“我怎么变笨了。”
“你没有笨。”陆行川摇头。
他渐渐凑到她耳边，说着愉快的悄悄话。
“你是太爱我了。”
在他撩拨的气音中，她的耳尖灼烫，快要烧了起来。
细白的指尖轻戳他胸口，口气却带了点小得意:“……就是怪你。”
初羡已经在旁边站了好几分钟，也不见他们有任何要分开的意思，只好清了清嗓子。
“不然你们试一试二次创作剧本方法吧？”
初羡说的“二次创作剧本”是一种表演中的小技巧。演员如果不能与剧本中的情节共情，表演时就会很难进入状态。这时候，有的演员会尝试自己在心里对剧本进行二次创作，为当下要演的片段编出一版自己情感上更能接受的背景故事。
这个想象中的“二次创作剧本”不一定要符合剧本原意，只要能契合当下这场戏的情绪就可以。听初羡解释完，陆行川想了想。
“歆儿，不然我们来演这样一个故事:仙尊身中一种剧毒，已经命不久矣，唯有断情绝爱可解，他自己却不知道。小魔女虽然深爱着他，但为了救他性命，只能斩断情丝。”
这剧情，初歆似乎能感觉到一点了。
重新开拍的时候，她努力忘了原剧本，按照陆行川新编的这个故事来演。
“……你还有我。”他眸底是无限的痛楚，只剩
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请求她不要推开他，不能不爱他……
但是，为了让他好好活下去，她什么都可以做。
一滴清泪落下，魔女一字字分明:“傻瓜，我已经不爱你了。”
“cut！这条很好！”
陆行川第一时间上来把初歆拥进了怀里，她还沉浸在情绪里，依赖着他，哭得一抽一抽的。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轻抚她的背安慰:“当然。”
其他戏份都拍好之后，最后一个要拍的镜头是魔女把仙尊一剑穿胸，仙尊吐血倒地。
初歆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那把道具剑，确保它不会伤人。
用来假造流血效果的血袋也是陆行川专门找人特制的，对他没有危险。
正式开拍。
仙尊:“要我放你走，除非你杀了我。”
魔女提剑，杀过去……
他毫不反抗……
初歆瞬间脸色惨白，但是已经晚了。
鲜血迸开，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绝望，似爱怜，似哀怨，似悲悯，似寂寞……
然后，就彻底熄灭了。
毫无生气地，委顿至地……
甚至没有来得及说最后一句话……
“cut！非常好！”
初歆完全听不见导演说什么，在心脏骤停的恐慌中扑了上去:“陆行川！”
他闭着眼睛，毫无回应。
她竟然没有试到他的呼吸……
“怎么回事？”导演看着陆行川躺在初歆怀里没有任何反应，也吓坏了，不是出什么事故了吧？
道具、难道是道具有问题？
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别的了:“快！快打急救电话！”
正在这时，那个“死掉”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初歆满脸是泪，尚在惊悸恐慌，已经毫无准备地被他吻住了。
她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沉浸。
甜甜的“血浆”在他们彼此之间交换，交融成血色浪漫的甜蜜……
直到在她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他凌乱不堪的呼吸。
却听他笑着说:“你不让我死，我怎么舍得死？”
刚刚那个激烈的吻过后，初歆满嘴都是人造的“血”。
她呆呆看着他，像一只
无意识吸了人血的天真小妖。
他忍不住用指尖在她鲜艳的唇上轻抹了下……
忽然，初歆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陆行川！你这个大骗子！”
拍摄结束以后，导演对陆行川的演技，尤其是他吐血的本领，大加赞赏。
“这一口血不多不少，血量、方向、速度都控制得刚刚好，兼顾了真实性与美感。不敢想象是第一次演戏的新人吐出来的。”
初歆觉得这表扬听起来好像哪里怪怪的，不过也算是中肯。
他真的演得不错，演死人就像真的死了。那一刻，连她也被骗了过去。
理智上，她明明早就知道一切都是演的，可眼看着他瞳孔涣散失去生机的样子，她什么都忘了，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导演在问陆行川:“你这条件，没考虑过当演员？”
形象、演技、带资进组抢资源的能力……什么都不缺。
“志不在此。”陆行川淡淡的。
导演觉得有点可惜，不过想想又觉得没资格替人家惋惜。
“也是，你是科学家嘛，研究的都是我们普通人不懂的东西，了不起。”他观察着陆行川，“搞那什么带资进组，我看你今天就是来谈恋爱的吧？”
导演一语道破天机，陆行川波澜不惊，竟然……点了点头。
坦荡，自然。
想起刚才目睹的那个“死而复生”之后的吻，导演忍不住调笑:“你小子还挺会。”
初歆把脸埋得低低的，耳根都在发烧。
初歆一直忍到离开了其他人的视线。
走到更衣室门口的时候，她一把将他拽了进去，在背后锁上门。
封闭的空间里，两人四目相对。
她看着他，一步步进逼，直到他退无可退为止。
他紧绷在墙边，喉结微微一滚:“歆儿，你为什么在我的更衣室里？”
这问题……听起来倒是好无辜。
一身染血的白衣，把他整个人衬得有些弱势。
仿佛负伤落入人间的仙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可以任人欺负。
“你说呢？”她用指尖轻轻戳着他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师父？”
每一寸空气
染上禁忌的暧昧……
他僵得更厉害。
终于，他慢条斯理地启唇:“你这样，怕是不合礼数。”
她低头，一点点缓慢抽开他的衣带，故意让他看得清楚。
“那这样呢？”她抬起来乌润天真的大眼睛，撞上他莫测的眼神，“师父，不然你来教我一下，礼、数？”
她的一切都是他教的，也不差再多教这一点。
两个鼻尖逐渐挨近，他开始教她了……
一个不同于平时的深吻，夺走彼此的呼吸……
陆行川倚在墙上，渐渐平复胸口的起伏。
再开口时，隐忍而克制。
教她:“这个‘礼数’只能和最亲密的人做，知道么？”
初歆听话“哦”了一声。
他问:“那你最亲密的人是谁？”
“是师父。”她乖乖地答。
她的目光里，是对他绝对的信任依赖。这眼神令他失了智，只想完完全全拥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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